疤痕瞧著有些狰狞,但他的眼神却极其的温柔。
萧清禾捏紧绢帕,心臟像是被什么攥紧,片刻后却还是勾唇露出一抹笑容。
她今日,和楼下的百姓一样,是来欢迎这些將士凯旋迴家的。
好久没见面,萧夜辰实在没忍住,抬头看了萧清禾一眼。
眾目睽睽之下,隔著这样远的距离,大小姐身边还有恆阳公主和沈夫人陪著,他看这一眼,算不得冒犯。
但他没想到大小姐会对著他笑。
萧夜辰明显怔住,片刻后,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也露出笑来。
才从战场上下来,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不笑的时候更是有些嚇人,这会儿笑起来顿时冰雪消融,好莫名有点儿傻。
恆阳公主看得称奇:“禾儿,他好像在冲你笑誒,他该不会是对你见色起意了吧?”
“公主,人家不只对禾儿一个人笑,也在对我们笑啊,”春喜先一步出来打圆场,“而且他是萧家的养子,我之前在萧家见过他。”
恆阳公主还是觉得萧夜辰笑得有问题,不过听到他是萧家的养子,安心不少。
这人就算不是萧家血脉,被萧家养大那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家世配禾儿就差远了。
更何况,萧家在清远侯身上已经有过一次惨痛教训,禾儿又被卫凌泽伤透了心,就算再嫁,应该也不会再考虑嫁给这种武夫。
队伍很快走过,镇国公还要带著一眾將士进殿面圣,人群却激动得久久不肯散去,所有人都在热烈討论著自己听闻的有关这场战事的消息。
不过好些都是道听途说的无稽之谈。
恆阳公主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趣,正要邀春喜和萧清禾一起回公主府,人群里突然传来惊呼:“卫大公子当真死了?他这算是为国牺牲,尸首应该运回来风光大葬才是,怎么刚刚没有看到棺槨?”
“你傻啊,翁州离瀚京这么远,镇国公还要跟越西王室谈判,尸体哪能保存这么长的时间,卫家现在到处掛著白幡,自然是千真万確。”
“就算尸体不能等到大军一起回来,提前运回也该昭告天下才是啊,哪有偷偷摸摸送回来的,这卫大公子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这话一出,眾人立刻发挥想像猜测起来。
恆阳公主看了萧清禾一眼,沉了语气:“卫凌泽的確算得上是为国捐躯,但他小姨和小姨父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这么多百姓,还差点害得昭陵灭国,皇兄是不可能给他追封的,就连卫家子弟,接下来恐怕也都难以得到重用。”
太傅府九族皆被斩首,卫家没有受到牵连,只是短时间內不被重用已经算是陛下法外开恩了。
恆阳公主说完,有些担忧地看著萧清禾:“听说你和家里人去弔唁,被卫家轰出来了,他们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没事吧?”
萧清禾摇摇头,面色平静:“我与他虽然已经断情绝义,但萧家和卫家毕竟是世交,出了这样的事,萧家去弔唁是情分,卫家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
萧清禾看得很通透,但卫凌泽的死讯传开后,各种流言还是传开了来,甚至连春喜都不可避免被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