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盾!”
先登军中的將领喊了起来。
顿时前排的刀盾兵齐齐將盾牌举了起来,下一秒火箭袭来。
呯呯呯!
箭矢带著尖锐的呼啸声,如密集的流星般狠狠撞在盾牌上。
只是如此密集的箭矢,又是居高临下,哪怕是盾牌也很难防御,不时有惨叫声响起。
好在他们还有木幔,这种攻城器用坚硬的木材做成幔,下方安装车轮,推著前进,可以有效地抵挡矢石。
“冲冲冲!”
將领大吼,原本是想进入到了200步再衝锋的,但现在对方箭矢能射这么远,那只有提前衝锋了。
无数先登军一咬牙,发一声喊开始向著城墙衝去。
剎那间,战场上犹如黑色的潮水汹涌澎湃地漫捲开来,脚步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只是他们冲得越狠,倒下的也就越快。
在进入弓箭的射程后,羽林军换回了普通的箭矢,虽然火箭的射程远,但羽林军还是习惯普通箭矢。
少了点燃引线的过程,可以让他们的动作更流畅,衔接的速度更快。
还没被摧毁的井阑也推到了弓箭射程范围內,上面的弓箭手也开始射箭压制。
数十名先登军躲在木幔后面,靠著木幔抵挡箭矢,迅速推动木幔靠近了城墙,然后利用木幔为支持点,蚁附而上。
只是等待这些先登军的只有死亡,擂石,滚木被守军砸了下来,城下的先登军往往只爬到一半,便被砸落下去。
更有热油倾倒下来。
顿时响起一片悽惨的嚎叫,皮肤被灼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瀰漫著焦肉的恶臭。
云梯终於也靠近了城墙,一眾先登军爭先恐后地攀爬而上,他们脸色狰狞,听著耳边的那些惨叫声,肾上腺激素狂飆,已经忘记了害怕,只想將城池夺下来。
“赵全!”
正在攀爬梯子的先登军听到了城墙上有人喊他名字,抬头看去,便见城墙上一名士卒手中右手拿著一个方形的布包,左手拿著火摺子,点燃了布包延伸出来的一根线。
“李成!”
赵全也认出了这人,之前匈奴攻打云中郡,数十万府兵支援,和镇北军一起守城。
当年的场景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他们一起抵御匈奴的进攻,一起嘶吼著死守不退。
那时候,李成曾在他被匈奴的利箭擦伤时,不顾危险地衝过来,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为他包扎伤口。
赵全也在匈奴攻城时,帮李成挡过一刀。
那些同生共死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可如今,他们却是敌人。
赵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往昔情谊的怀念,也有对当下局面的无奈和痛心。
李成同样如此,赵全救过他的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再次碰面,会在这战场上。
眼看第一个先登军已经要登上城墙,李成深吸口气。
兄弟,对不起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这城池决不能让你们攻破,猛地一咬牙,將手中的火药包向著云梯扔去。
但他还是喊了一声“跳!”
赵全瞳孔猛地一缩,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一声跳是对方喊的。
没有丝毫犹如,赵全直接从云梯上跳了下去。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云梯被炸断,上面的士兵被浓烟和火焰淹没,发出悽厉的惨叫。
赵全滚落在地,看著已经燃烧起来的云梯以及掉落下来的尸体,心里惊骇。
刚才这些和他一起攻城的袍泽还是鲜活的生命,但现在却成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