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外的话,一旦林锐出门上马,她绝对没法再追。
“叔叔且慢!”这一路的小跑让她明显呼吸急促,纵使现在天气寒冷,迷人的俏脸上依旧出现细汗,“您就是听几句话又能如何?”
林锐没答话,却打量起眼前的院子。
標准的大一进院,五间正房、两侧耳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
这样的环境,绝无可能培养出管好一座国公府的能力。
“你和秦大人的“收养』是掛名吧?所受的教养是按照皇家標准来的,可对?”他只说了两句话,却让眼前的小妇人僵住,“看来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小瞧你了。”
这很正常,封建时代女性谈不上地位,大部分时候难说尊重。
“叔叔......说笑了。”秦可卿訥訥的低下头。
“是不是说笑,你自己心里有数。”林锐懒得多管,只是出於曾经的“金釵情节””
他多问一个问题,“寧国府的事情,相信你也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秦可卿犹豫起来。
“回去后,媳妇就会报上『病恙』,今后会逐渐『加重”,直到最后『不治而亡』。”半响,她低著头说道,“非是媳妇算计,只是觉得叔叔的能耐放在朝廷中可惜了。”
假死脱身,看来红楼中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隨后的秦业及秦钟死亡也没啥好说的。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她原本的“葬礼”会来这么多人?
那场面,別说是一个国公府的孙媳妇,正经的公主都配不上!
“是吗?”林锐暂时顾不上这么多的麻烦,还是先要管好眼前的事情,保证能活下去再说,“我怎么没发现,原来我自己这么强?
“父亲说过,小王爷身边不乏人才,唯独在军中没有。”秦可卿轻声解释,“叔叔自幼读书不多,却能在跟隨林探后,很快依靠自己带好巡盐御史衙门的数百盐丁,自是天才无疑。”
別说,还挺有道理的。
林锐摇摇头,转身拽开门门。
秦可卿没敢再开口,退到门房內目送他走远。
“父亲还没上报吧?”半响,她突然问道。
“不能保证成事,那就別有败事的名声。”跟来的秦业摇摇头。
“还好!”秦可卿幽幽一嘆,“可惜了。”
“接下来怎么办?”秦业有些烦躁。
“女儿准备在寧国府东侧启用几处小院。”很明显,秦可卿突然严肃起来,“瑞珠会安排好,今后的时间长得很,实在不行,还有一辈子呢!”
“哦?”秦业总觉得哪里不对,“小王爷一”
“他还在河间,就不用辛苦京城的事情了。”秦可卿语气冷淡。
紫禁城,凤藻宫,正殿內厅。
隨著一队宫娥顺次出门,一桌精致的酒席已经摆好,厅內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两个美妇人依偎在长榻上,互相咬著耳朵,似乎说到什么趣事,竟然不顾形象的拥在一起笑出来。
“家常便饭,敏儿妹妹莫要嫌弃简陋。”孙皇后笑著起身示意入座用餐,“咱们十多年的姐妹,我也不想绕圈子,今天找你来,確实有事商量。”
“晴姐姐但说无妨。”贾敏温婉一笑,优雅的在客位落座。
同样是小宴,同样只有两人入座,同样是一个人服侍。
元春默不作声的上前,为两人倒上酒杯。
“这段日子国有战事,河间府一直不太平。”孙皇后含笑站起来,亲自为好姐妹夹菜,“兵部事务繁忙,相信妹妹也已经看到,小林大人忙的脚不沾地。”
“不错,安平已经连续多日早出晚归。”贾敏確实心疼。
“我也是这几天才得到消息,礼部同样很忙。”孙皇后笑著补充起来,“一边是小林大人辛苦为国,另一边是无耻小人暗下黑手,不断用莫须有的罪名弹劾阻挠。”
“哦?”贾敏立刻顿住,“晴姐姐能说的详细些吗?”
“自然无妨。”孙皇后点点头,“如今的朝廷,清流三分,是为翰林院、都察院和国子监,都察院虽会参奏,却要言之有物,国子监自当初李祭酒去职后一盘散沙,只有翰林院喜欢风闻奏事。”
“吴家吗?”贾敏轻轻一嘆。
朝廷皆知,如今的都察院一把手、左都御史罗广是吴伦弟子。
不是“门生”,是真的受过教导的亲传弟子。
“当初妹夫的事情,我一个深宫妇人,实在无能为力。”孙皇后並未隱瞒什么,“但我知道,翊坤宫那个小东西並非大才,断无亲自操持的道理。
我那位『姐妹』的能耐,就是我自己都要佩服三分,再加上吴阁老的门生故吏,吴家的势力连通內外,我却只有在宫中才有说话的能耐,实在太被动了。”
“安平说过同样的话。”贾敏抬起头,严肃的与她对视。
“哦?”孙皇后明显一顿,犹豫片刻才握住姐妹縴手,“敏儿妹妹应该知道,我以前不是多事的人,如今却已经没有办法,你和小林大人既然明白我的处境,不知何以教我?”
“安平说,让我来看看。”贾敏一点儿都没客气。
我在等你开条件!
孙皇后表情明显僵住。
“敏儿妹妹,你也变了。”半响,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是啊,我们都变了。”贾敏缓缓起身,“当初父亲还在,我一个后宅姑娘,从不需要考虑太多,需要什么只管说话,自会有人老实送来,如今却不同,我不过是个守寡妇人罢了。”
“我也不瞒敏儿妹妹,暂时我这里拿不出什么。”孙皇后站起来拥住她,“但我可以保证,將来只要我们娘俩还能说话,定会保证林家荣华富贵、长盛不衰。”
“是吗?”贾敏反而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