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怕是一一”红玉面露犹豫之色,“不想让我们担心。”
“是啊!”贾敏苦笑著缓缓起身,“他的心思一向很大,若是真有立功的机会,恐怕不会顾忌什么危险,定要拿下才甘心,可怜我们竟然真的以为他只是去送东西。”
“奴婢倒是没觉得奇怪。”红玉更想得开。
“倒不是奇怪什么,他的性子就这样。”贾敏缓缓走出房门,一直走到院中,“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瞒著,一家人难不成还有隔吗?”
“夫人,天凉了!”跟出来的红玉急忙为她披上斗篷。
贾敏並未拒绝。
“你说,他现在忙什么呢?”半响,她突然问道。
“奴婢不知。”红玉只能摇头。
“罢了!”贾敏轻轻一嘆,转身又回房中,“这个狠心的!”
红玉浑身一僵,低著头默默跟隨,一句话不敢说。
“宫里赏赐的东西,记得明日造册入库。”贾敏意识到不妥,直接將话题拉走,“果子点心什么的,明早我让几个丫头过来,你若是喜欢,到时候也用些无妨。”
“多谢夫人!”红玉不知道该怎么接“行了,別这副鬼样子。”贾敏將刚披上没多久的斗篷摘下,边掛上衣架边露出笑容,“他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还劝我吗?”
“奴婢不敢。”红玉急忙跪下,“就是觉得夫人如此年轻—一“小蹄子,口气不小。”贾敏似笑非笑的坐在长榻上,縴手一伸挑起她的下巴,“原本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他的“欺瞒”反倒是让我有了决定。”
“夫人?”红玉没明白。
“起来吧。”贾敏却没再多说,起身回了臥房,“还不歇下。”
红玉这才起身,只是表情慢慢变得古怪。
她本就聪慧,怎么可能真的理解不了?
河间府,城南不足五里。
距离两百多步的一处小树林中,林锐一脸惊嘆的望著眼前连片营地,正所谓“人数上万、无边无沿”,哪怕他早有预料,此时依然感觉震撼不已。
“大爷,这里当真有十万人?”林釗难以置信的望著。
“扯淡呢!”林锐无语的摇摇头,“把所有兵马堆在一块儿,贼首就算不懂兵法,也该听过三国吧?刘备当初明明全面占优,怎么会让人一把火全烧光了?”
“蜀军好像是一溜摆开,还在树林里!”林釗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了?”林锐向后摆摆手,示意两个跟来的炮组开始组装备战,“贼军分为好几个营地,具体不详,因为他们內部好像挺乱的,指不定哪天就会多出一股,又或者並掉一家。”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斗上了?”林釗表示理解不能。
“很正常。”林锐並未多说,“你也別閒著,我们这次一起来的六十个兄弟,你既然是带头的,千万记得带好,不要让自家兄弟白白丟了命。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今天的事情若成,你和林鈺还得通过捐官来弄上一身皮,他们个个不用银子,我只要说句话就能最少弄个小旗噹噹,听清楚了?”
“大爷放心!”林釗兴奋的点头。
“行了,滚去带好人,让他们几个过来!”林锐这才摆摆手。
林釗没再多话,躬身一礼后大步离开。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七个全身甲胃的將领大步过来。
“见过林大人!”
“你们看看!”林锐没说废话,直接指著营地,“眼前就是贼军的营地,也是他们的贼首所在地,可战数量最少十倍於我们,盲目硬冲哪怕是夜袭,最后结果也难说如何。
所以,等会儿我会安排飞雷炮轰击,把这里打成一片火海,到时候你们自己决定是不是攻击,
我不插手,因为我之前就说过,不论是骑兵还是马战,我都不懂。”
“大人客气了!”七个百户官纷纷谦让。
但看得出来,他们並没有真的在意什么。
林锐同样没在意,隨隨便便就过去了。
为什么不拉拢?
因为贯穿整个封建时代,骑兵都是“高级兵种”,放在任何一支兵马中都是將领的心肝宝贝,
正所谓“一骑养五步”,实际中还要更贵更夸张,穷一点儿的根本养不起。
大周不缺马匹,不代表骑兵就便宜,组建不难,养好不容易。
哪怕是八公基本盘的五威营中,每个团营都只有一个不满编的骑兵千户,每一个能坐上百户位置的將领,都是各家的绝对心腹。
眼前的七个百户中,四个不是普通军官,而是掛著副千户衔的亲兵家丁,正好两两分属於立威营和振威营,剩下的三个也都是马家或者韩家的爱將,其中还有一个是马家旁支子弟。
相比於两家国公府,林锐能给什么?
不能开出远远超標的价码,人家鸟你干嘛?
几人都没再说话,以至於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大人,你看!”终於,一名炮手兴奋的指著刚刚粮仓的方向。
虽说是二十多里外,此时依然明显,因为火光已经照亮半边天!
“开炮吧!”林锐这才点点头,示意他们正式发动进攻。
不能太晚,因为那边的兵马太少,只有四百骑马手,如果贼巢敌军眼见局势不可收拾,就对粮仓那边孤注一掷,只求抢了粮食逃命的话,但凡牛犇出一点儿岔子,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但也不能太早,烧掉粮仓是此次夜袭的底线,必须保证完成。
他这边不同,七个精骑百户堪称“兵强马壮”,承受能力更高。
早已完成预先准备的装填手立刻行动,將因为渗油而有些粘手的布包炮弹塞入炮膛,二炮手和三炮手隨即行动,分別为炮弹的发射部和战斗部装上导火索,前者接好粘紧,后者捅穿塞入。
这却是因为炮弹含油过多,早装会湿透引线,一点全炸。
仅仅十数息后,隨著“归”两声闷响,两枚炮弹先后飞出。
很快,营地中炸出两团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