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的是。”瑞珠自然点头。
“这两府里的虽说看著『亲情”,其实何曾有过?”秦可卿表情复杂的向西望去,“就好比现在,自从我『病重”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前后来过几个人?”
“我们府里奶奶(尤氏)、蓉大爷一一”瑞珠语气一顿,“老爷只说让好好养著,却从未露过面,西府里老祖宗让丫头送了些补品药材,再就是璉二奶奶来过两趟。”
“被我打发了,省的给她带来什么麻烦。”秦可卿无奈一嘆。
“璉二爷一一”瑞珠立刻愤愤起来,“哼,真真委屈了好人!”
“好人吗?”秦可卿哑然失笑,“凤婶子可谈不上。”
瑞珠低下头没敢接茬。
荣国府,李紈院,正房正厅。
小寡妇淡定的亲自端来茶壶,將桌上的茶杯倒满,又摆手打发走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从柜橱中端出两碟点心放下,这才含笑坐在长榻上,与隔桌的王熙凤对视。
“凤丫头见谅,我这里只有这些。”眼见对方还不说话,她忍不住笑出来,“按理说,现在还不到已初(九点),你应该刚把府里那些个老的小的打发走吧?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我来看看不行吗?”王熙凤立刻板起脸“行,有什么不行的?你璉二奶奶做事,何时需要与別人商量?”李紈哭笑不得,“只是,我觉得你要是有事,还是別耽误的好,今日不是休沐,兰儿去了学堂,我让碧月跟去,这院里没外人。”
“哼!”王熙凤白她一眼,拈起一枚点心放入口中,但只嚼了两下便吐出来,“呸呸,这什么鬼东西?不够多,吃著光剩油腻!”
“哪比得上你璉二奶奶,想吃什么点心都有。”李紈不接茬。
话音淡定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你这假正经还不跪下,我今天要审审!”眼见如此,王熙凤恨恨的站起来,语气无比严肃,“胆子真大啊,竟敢偷偷养男人了!”
“哦?”李紈表情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抬眼看看她,自顾自继续喝茶,“那晚上你不是都已经看见?还不去回了老祖宗,请家法把我这守不住的下贱妇人打死销帐?”
王熙凤被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你可真不怕死啊!”她气的猛然站起来,上去扭住小寡妇的耳朵,“老娘自问见多识广,可真没想到会有你这样的,偷偷会外男竟然还敢如此一—
“我可不只是会会,却不知你又如何?”李紈似笑非笑。
王熙凤顿时僵住。
“你说什么鬼话呢?”半响,她强自镇定的开口。
“你不是都明白?”李紈顺手將她推回长榻上坐下,自己站起来走到她身前,首一低与她对视,“就是不知道,你问的到底是哪次呢?有平儿的第二次,还是没有她的第一次?”
王熙凤瞬间脸色惨白。
“谁许你红口白牙的咒人?”她急忙瞪著一双丹凤眼反驳,
“你呀,还是这副德行。”李紈面露宠溺之色,轻轻坐在她身边揽住,“整日里自以为聪明,
脑子却不往正路上走,光想著一夜发大財的美梦,也不想想我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
咱们这边什么安置?你我邻院、前面是老祖宗和正院,中间夹的路上少有外人,来的谁怕是听脚步都能知道吧?更何况,那晚你们俩在门口没站多久,真说事儿能去哪里落脚?”
“哼!”王熙凤这才心虚的扭过头,避开与她对视。
“说吧,今儿个又想怎么样?”李紈伸手把她的小脸扳回。
“我哪里不如你这假正经?”王熙凤还不死心。
“他说的?”李紈一愣。
“被他按了两回,第一回是他从你这儿离开后,第二回和我弄完后想让他过来。”王熙凤恨的咬牙,“每回他都拿我顶缸不说,对你还亲口来了句『不捨得”,真真是个狠心短命的!”
“噗一一”李紈笑的没了形象,边笑边捶她,“你这傻瓜怎么就不明白,男人都是顺毛驴,
你非得呛著来,兄弟自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熟悉你的毛病,这才忍住了,外人谁搭理?”
“我看他就是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王熙凤输人不输阵。
“行行行,你璉二奶奶是场面人!”李紈懒得再劝,“现在老实告诉我,今儿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会有閒心,多管没好处的事情。”
“帮我个忙。”王熙凤这才不绕圈子,“哪天看见他就劝劝。”
“先说事儿。”李紈不惯著她。
“你也一样,这么多年还是假正经,嘴里姐姐妹妹一套,心里孤拐狠心另一套。”王熙凤气的直瞪眼,“行,我这就说,他不是手里有南货,让这两府的门面都卖么?凭什么王家的生意不行?”
“要是王家舅爷还在京城,继续坐著京营节度使的位置,说不定他已经答应了。”李紈瞬间没了兴趣,“现在的话,他但凡不是个傻子,肯定不会搭理你。”
“假正经,你连这个都能猜到?”王熙凤愣了。
李紈懒得再解释,直接縴手一抬指向大门。
“哼!”王熙凤气的瞪眼,犹豫良久才咬咬牙,“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帮我找他说话,我帮兰哥儿换换奴才,你说换哪个我安排!”
李紈表情明显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