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干什么！”没想到牛犇和柳栋对望一眼，两人一起上前拉著他就走，“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哥几个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哎，两位大哥一一”

听著远走的声音，牛继宗忍不住笑出来。

“年轻真好啊！”

“老牛，你也不老啊！”一直没露面的柳芳从里间出来。

“还不老啊？犇儿多大了。”牛继宗苦笑著摇摇头，“我没让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听听，帮我判断一下，这小子到底值得栽培吗？”

“心思不小，心性不错。”柳芳严肃起来，“我听赦大哥推荐的时候，专门问过他的意思，他没直接说，却提起林如海死后，老婆和女儿至今照顾的很好。”

“有感恩之心，又有成事之力，確实可以。”牛继宗轻轻頜首。

“听救大哥的说法，要不是看著太年轻，还想观察几年，他甚至动过培养接班的心思。”柳芳很是感慨，“可惜，他毕竟姓林，你我两家也没有合適的女儿。”

“林如海的一—”牛继宗表情一肃。

“若无意外的话，那个女儿就是。”柳芳点点头。

“確实可惜了。”牛继宗缓缓摇头，“今后还得看他的表现。”

“我也这么觉得。”

林府，后宅正厅。

贾敏有些惊讶的看著进门的姑娘，因为她平时很少出院子。

“潘丫头，你怎么来了？”

“夫人，大爷已经回京。”妙玉说著便把一份材料送上，“河间府的战事前段日子才平息、乱贼全部剿灭，陈瑞文还在收拾后续的麻烦，但已经不影响结果。”

“哦？”贾敏面露喜色，猛的站了起来，旋即意识到什么又缓缓坐下，“安平暂时还回不来，

按例是要先去衙门剿令，接下来必然少不了同僚喝酒，晚上能清醒著到家就不错了。”

“侄女也是这么觉得。”妙玉点点头指向材料。

贾敏一愣，急忙翻开看了起来，很快面露凝重之色。

这么大的功劳吗？”半响，她缓缓合上材料。

“夫人猜到了？”妙玉並未奇怪。

“我得到过宫里的消息，他南下后有两种说法，一个说只是运送军器，另一说是支援陈瑞文。”贾敏轻轻一嘆，“他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定会挑选机会最大的那个。”

“这次大爷功劳很大，杀伤也很大。”妙玉没再多问，“如此一来肯定免不了阻拦，又有吴家在，侄女担心会有什么麻烦，这才跑来请夫人帮忙。”

“我的交情多在武勛，文官那边......可惜！”贾敏苦笑著摇头。

林如海的葬礼之事后，他曾经的圈子基本散了。

“大爷曾经提到过李家一一”妙玉急忙提醒。

“哦？”贾敏表情一动，想起小寡妇的端庄与风度，“此事没这么简单，怕是要等安平回来再商量；还有，我听他提过，李家想要借力起復，条件恐怕不好办。”

“侄女的意思，夫人不妨趁著回去的工夫先探探路。”妙玉轻声说道，“李家毕竟是天下闻名的诗书世家，李祭酒桃李满天下，情分不会比吴家差，若有他老人家协助，今后会简单许多。”

“我又何尝不知？”贾敏也很无奈。

“我还打听到，李祭酒的弟弟、现任国子监五经博士李守义膝下並无子嗣，只有一对儿双生姐妹。”妙玉轻声说道，“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探探风声。”

这才是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果然，贾敏身家眉头皱起。

“家里人已经够多了。”沉吟半响，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此事关係重大，还是要等安平回来再说；至於李氏的事情，我找个时间过去说说。”

“侄女明白。”妙玉本就没指望说句话就成。

“看来，我得儘快回一趟荣国府。”贾敏轻轻一嘆，“我大哥虽说多年没怎么出门，夹带里应该还有不少交情，希望这次能帮上。”

紫禁城，翊坤宫，內厅。

吴贵妃端坐在书桌前，俏脸因为严肃的表情而显得僵硬。

“曦儿，过来！”半响，她头也不抬便开口招呼。

“母妃，怎么了？”正无聊翻书的小公主急忙跑来，

“你看看这个。”吴贵妃没答话，抬手把材料递给她。

“这些是一—”陈曦一脸惊讶，“公文的抄件？母妃何处得来？”

“让你看你就看！”吴贵妃不耐烦的瞪她一眼。

嚇得小公主急忙翻看。

六部的所谓“保密”和筛子没啥差別，这一点並非兵部独有。

任何公文但凡送到、进入正常程序，对有需要的人基本等於完全公开，好比吴家，以吴伦现在的权势来说，想要各部公文基本说句话就能办妥，不附带任何条件。

甚至连负责奏摺的通政司，真想看也就点代价，並非做不到。

当然，这里说的是文官一方，兵部对他们相对封闭。

“锐大哥立下如此大功？”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儿惊喜的叫声，“这可真真是..：：：.母妃，他这次定能被父皇看重！”

“我让你看是为了这个吗？”吴贵妃鬱闷了。

这女儿......算了，肯定是亲生的。

“怎么了？”陈曦没理解。

“让你到吴府，你就真是去吃喝玩乐的？”吴贵妃再也压不住脾气，上去扭住女儿耳朵，“这些只是『公文”，具体如何还得另外问清楚，你明白了？”

“母妃饶命！”陈曦的焦点明显偏移，“是去问锐大哥吗？”

“你自己想办法！”吴贵妃气的推开她。

“嗯嗯！”陈曦急忙点头，心思已经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