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奴婢也不大明白。”平儿面露疑惑之色,“鸞儿小姐几次询问火器的事情,我们主僕哪里明白?但她还是提了,什么枪什么炮的,说是在军中非有用,可惜自家没有。”
“你就当这事儿不存在吧!”林锐还能理解不了?
“你什么意思?”王熙凤立刻追问。
“那行,全当是我让你带话,她再问你就直接答。”林锐本想赏赐丫鬟,听到这里乾脆先解释清楚,“她问的是抬枪和飞雷炮,目前匠作营的產量有限,整个京营各大营头都在等著要。
换句话说,除了京营之外,別处兵马根本不用指望,她应该是替王义问的,別说是这位,哪怕是你那位舅舅,我也不可能开口子答应,要不然在兵部根本交代不过去,牛家都不答应。”
“就是......你有好东西却不给?”王熙凤没听懂。
“大爷放心,下次再见弯儿小姐,奴婢定会一字不漏的传话。”平儿急忙表態。
王熙凤::
“死蹄子,翻天了是吧?”她气的柳眉倒竖。
“你没那能耐就闭嘴!”林锐不耐烦的打断她,“还不帮忙!”
“让我伺候她?”王熙凤冷哼一声起身要走,“哎呀!”
“让你做你就做,囉嗦什么!”林锐顺手把她拉回怀中。
王子腾的事情,他已经隱隱有些头绪,但並未告诉主僕俩。
林府,东跨中院。
妙玉慵懒的歪在躺椅上,手里拿著一份材料,有一眼没一眼的瀏览著。
“姐姐,你看看这份!“邢帕烟突然说道。
“怎么,天塌了吗?”妙玉懒得起身。
邢烟白她一眼,只好自己站起来,將材料递到她手里。
“这是我们在商队中安排的人手,从水家下属的商號伙计口中套出来的。”妙玉只扫一眼便严肃起来,“怪不得你这么著急,竟然是定北军每月米粮的耗费,看来吃空餉並不是哪一家的问题。”
“小妹也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定北军竟然也会如此。”邢烟轻轻一嘆。
“按照外面的说法,定北军应有步卒和精骑各两万。”妙玉坐起身来,点著手中的材料说道,“步卒不提,因为散落各地驻防,没办法具体判断,精骑却只在几个关键点集中驻扎。
平安州是大周和草原互市最重要的场地,也是水家吃饭的地方,算是需要驻防的重中之重,名义上应有城內步卒三千,城外东西两个大营各驻精骑三千,可要是按照这上面的米粮一一”
“怕是能有七成都算好的。”邢岫烟无奈摇头,“这还是按照朝廷配给算,若是按照大爷的练兵消耗,哪怕不算肉食、细粮之类,光是三顿饱饭都不够,更別说马匹的精料。”
“实际四千精骑,不能再多了。”妙玉一锤定音。
“按照精料计算確实如此。”邢岫烟点点头,“人可以忍著,马不行,若无精料定然会掉,
根本无法大用;不过,相比於这些,小妹觉得草原上的消息更重要,毕竟事关天下安危。”
“平安州互市的货品统计?”妙玉皱了皱眉,“韃子什么都要!”
“粮食、白货(盐)和茶叶是最主要的,只要到货就不放过,哪怕价钱比往年涨了近半也在所不惜。”邢岫烟轻轻一嘆,“看来,去岁的苦寒不止让中原百姓遭罪,草原尤甚。”
“白灾先肆虐的就是草原。”妙玉很奇怪,“但定北军並无防备。”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邢烟也不理解,“听大爷提过,北静王爷找他要火器的一个理由,就是为了防线稳固,没道理对上面的消息无动於衷,可要是按照粮草的补给来看一—』
“与往常无异。”妙玉缓缓起身,“难不成水家確认没事?”
“小妹想不出別的原因,否则一旦有任何闪失,就算北静王府自大周立国传承至今,怕也担待不起如此大事。”邢岫烟点点头,“姐姐勿忧,不如儘快告诉大爷,让他去头疼好了。”
“荣国府!”妙玉不屑的撇撇嘴,“走亲戚!”
“姐姐!”邢岫烟哭笑不得,“当心夫人生气。”
“夫人不是没在么?”妙玉无可无不可,“算了,耽误这一天工夫,不知道可以办成多少事情,倒是便宜那个狠心短命的,那府里不知谁又遭了祸害,净让他占便宜舒服了。”
“噗一—”邢岫烟忍著笑坐下,縴手在鼻子前扇扇,“好酸啊!”
“你不想?”妙玉歇她一眼。
“小妹能如何?不过是来者不拒、往者不追而已。”邢帕烟面颊微红。
“为何不追?”妙玉冷哼一声望望西厢方向,“两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还不是姐姐赶人?”邢帕烟哭笑不得。
“哪个许他如此折辱人?”妙玉气的坐下,“都跪下了还要求著他才行!”
“这话你等他回来再说。”邢烟无奈起身走向书桌,片刻后又拿回一叠材料,“这些是薛家妹妹送来的,我们自家的补给清单,我没看,你抽空过一遍,觉得没问题就签上字。”
“他倒是会使唤人,什么『对照检查、有进有出”的。”妙玉当然不会耽误正事,说话间指指眼前茶几,示意她放下,“倒是林妹妹那边,按理说家里的事情都不该跳过她才是。”
“你不如直接去找夫人商议。”邢邮烟一脸宠溺。
“罢了,还是我们自己商量吧。”妙玉立刻放弃,从册子中抽出几本递给她,“你也一起看看,那位爷的手下人少,就在编制不动的情况下,偷偷增加了一部分人手,比对时別忘了。”
“姐姐,这不要紧吧?”邢邮烟很担心。
“这才哪儿跟哪儿?”妙玉完全无所谓,“两个千户的人手,被吃了最少一半儿的空餉,本就是能做不能说的事情,他愿意自己贴钱补人,谁会閒得无聊找麻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