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说了是整合，哪有那么快的？”瑞珠没当回事，“几千號人呢，怎么著也得要上三五个月才够吧？军中那些个丘八能服谁？不杀几个、拉几个，再好好餵上一段日子，谁敢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些消息太安静了。”秦可卿缓缓坐下，“每隔几天不是这里打掉一支残匪几十號人，就是那边清掉一个据点上百號贼，来来去去都这样，树上摘也没那么轻鬆的。“

“可是......难道不该是这样吗？”瑞珠也懵了。

“我们的人没能打入白莲教残匪的核心，只有外围安插了几个探子。”秦可卿非常苦恼，“除了最后一次送出的消息说，小二十个百户正在整合外，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要么已经遇害，要么是消息送不出来。”瑞珠当然明白。

“这么多百户、小两千的贼军，至今连点儿影子都没有。”秦可卿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白莲教在做什么？难不成就这么养著？若是他们当真这么有银子，还要弄乱子做什么？”

活不下去才会造反，要是日子好好的，谁会没事去玩儿命？

能养起小两千贼军的话，那得多有钱？

“奶奶的意思是说，他们正躲著等机会？”瑞珠终於明白过来，“还是不对，两千贼军再多，难不成还能打下一座县城吗？若是只打小乡镇，怕是连粮餉都抢不出够吃的量，没用啊！”

“除非他们有把握一次拿下最少一座县城。”说到这里，秦可卿忍不住说出来。

“奶奶说的什么话？”瑞珠哭笑不得，“若是两千人就能拿下一座防守森严的县城，那得是什么样的精兵啊？陈总兵也別打了，赶紧趁早跑回来保命，碰上天兵天將谁打得过啊？”

“除非有內应。”秦可卿一锤定音。

“內应也没用，打下县城必然暴露，然后就要面对神威营的四千余精兵，下场绝对好不了。”瑞珠非常篤定，“奶奶別想了，残匪除了慢慢等死或者散去，找不到任何一条活路出来。”

“或者一次性打掉神威营。”秦可卿边说边摇头。

这话一出，瑞珠直接懒得接荐。

不到两千残匪，打掉四千余朝廷精兵？

做梦也不是这个做法。

“大概是我想多了。”秦可卿不过隨口一提，本身就没想过会有，“就这样吧，將这些材料整理好入库，再把有用的消息和我们的分析摘录出来，抽个时间给锐大爷送去，慢些无妨。“

“看河间府的架势，怕是还有的打。”瑞珠点点头。

“大周承平数十年，除了世镇边关的四大异姓王外，京营这边已经很久没有立功的机会。”秦可卿无奈一嘆，“武勛各家疯了一般，都在变著法子將自家子弟送去镀金分功，哪里顾得上其他？”

“奴婢觉得，这样不好。”瑞珠边整理边抱怨。

“没办法，有些事情必须做。”秦可卿含笑摇头，“就好比我那兄长』，之前虽说一直在江南，其实靠的还是自家的银钱，但他去了河间府折腾一趟，哪怕败了也有人愿意支持。

这次民乱號称十余万，一战就被锐大爷打平，虽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但也给了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正四品名头，此事早已传遍天下，外人谁不感嘆官军威武？”

“怪不得小王爷就算败了，也被外边看重。”瑞珠恍然大悟。

“大周自太上皇开启盛世，至今余威犹在，刚出点儿乱子便被雷霆手段打掉，更显朝廷威仪。”秦可卿表情复杂，“下次再想有这样的立功机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武勛各家能不急吗？”

“那也不能这样过分吧？”瑞珠很不满，“这天的消息奶奶都看过”

“好了，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秦可卿直接打断她，“夜了，歇下吧！”

“是！”瑞珠急忙躬身，“王爷那里，这次还是照送吗？”

“別耽误时间。”秦可卿无所谓的点点头，“消息要能用上才重要，我这位兄长怕是白忙了，河间府一战的损失虽然没人告诉过我们，其实通过消息对比，也能看出不少东西。“

“怕是.....非常惨重。”瑞珠略有迟疑。

“隨他吧！”秦可卿缓缓摇头，“总要做些什么的。”

瑞珠低下头不敢再问。

河间府。

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村庄，一片零零星星的灯火，正所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就像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普通百姓一样，这里没什么例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没错。

几乎就在村子正中位置，一座稍显气派的院子里依旧亮著灯，如果有人能进入院內的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映照在窗欞上的倩影，此时依旧没睡，端坐在书桌前忙碌什么。

“来人！”良久，她缓缓起身舒口气。

“仙子吩咐！”原本站在门口警戒的壮汉飞奔到窗外跪下。

“最后一家总算听话，重归无生老母帐下。”女声听起来很有威仪，“你明天就按照我们的规矩，带人去那里设坛收人，务必要所有人都答应皈依我教，將来也好往生极乐！“

“仙子慈悲！”大汉惊喜的磕个头，很快飞跑著出门。

院中一时间静了下来。

“都下去吧，这里不用留人！”良久，仙子突然喝道。

院子里原本等著伺候的人员全部跪下磕头，隨即迅速退出。

直到一声门响后，仙子终於走出里间，推开房门走到院中，扬首望向天空中並无多少光亮的弯月，俏脸露出疲惫与复杂之色，呆立半晌才舒了口气，转身回到客厅。

“京中如何了？”再次开口时，仙子已经完全恢復状態。

“姑娘放心，並无异常。”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急忙躬身，“一切都如姑娘预料那般，还有个意想不到的收穫，武勛但凡有些地位，几乎都把自家子弟派来这边。”

“贪不！”仙露冷笑，“正好打尽！”

“姑娘，是不是留些小心，省的狗急跳墙？”丫鬟轻声建议。

“不错！”仙子表情一顿，“暂时不能引起朝廷的警惕。”

“现在一切齐备，只等下令！”丫鬟很是兴奋。

“—切齐备？”仙子面露苦笑，“早呢！”

“仙子？”γ鬟很不解，“奴婢看著都准备好了啊，之前有胆子不听话的几个头目，如今要么被那一把送去见了无生老母，要么是被仙子超度，许多原本不愿皈依的，如今也是自己人了！”

“朝廷兵马精锐，非是我们可以力敌。”仙子无奈一嘆，“特別是刚冒出来的火器，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逼得我专门传下法旨，不许再喊老母赐福、刀枪不入』的口號。”

“这”丫鬟很为难。

“粮草还有不足，再等等！”仙子直接吩咐。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