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幕布，沉沉地落下，將整个都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吴力推著那辆破旧却承载著无数財富希望的独轮车，穿梭在狭窄而幽深的泥土路上。独轮车的轮子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吴力还是搞了个掩人耳目的样子车。

来到这片熟悉的黑市，所在的树林。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神秘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朦朧的色彩。轻车熟路地来到老槐树下的树洞处，这里就是自己的“战场”。迅速地將车上的货物搬下来，支起了自己的地摊。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佝僂的老人朝著吴力的摊位走来，正是老周头儿。老周头儿左右张望了一下，確认周围没有异常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货带来了？”微微点头，从身后拿出几箱夹心饼乾，放在摊位上。

老周头儿打开箱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吴力：“八十块，数数。”接过钱，迅速地数了一遍，確认无误后，將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周老头丫的也是干批发商，进的货大多批发给熟悉的投机客。现在投机倒把可是大罪。反正吴力和老周是单线联繫，被抓住老周人品也不会套出自己。

就在吴力和老周头儿，完成交易后不久，一个带著刀疤的男人，带著几个小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不是刀疤哥，是谁？在这黑市中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刀疤哥走到摊位前，大大咧咧地说道：“狗毛仔，来半包烟。”心里一阵无语，每次刀疤哥都这么叫他，好好的“羊毛哥”名头都被这货叫坏了，主要这孙子嗓门大，必须是他的锅。但自己也不想和他计较，毕竟还指望他和他下面小弟们望风呢。吴力拿出半包烟，递给刀疤哥，刀疤哥顺手扔过来两毛钱。吴力无奈地摇摇头，这烟可是五毛钱一包。刀疤哥这明显是变著法占小便宜上癮啦？！

夜晚时间慢慢地流逝，黑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低语声在树林中迴荡。

生意也渐渐忙碌起来，自己一边应付著前来买东西的顾客，一边留意著周围的动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大喊：“快跑，官方来了！”心里一惊，自己今晚才卖了两百来元，还不想这么早就跑路收摊儿。但形势危急，自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收拾好摊位，钻进树洞大部分装进储物袋，出去跟著其他地摊掌柜们，往老林子跑去。

刀疤哥这边刚刚传完信息，带著小弟们也在拼命逃窜，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狼狈。刀疤哥今天吃了凉的玉米糊糊，本来就有点拉肚子，这一跑肚子更是一阵剧痛。他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可后面的人追得紧，他也只能咬牙坚持。终於，在跑到老林子的一处躲避地点时，刀疤哥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拉在了裤子里。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瀰漫开来。

这一幕正好被卖玉器的掌柜看到，掌柜当时没说什么。可身体默默的向后慢慢移动，五步六步七八步，可冷空气中还是有恶意的臭味。

等刀疤哥带著小弟走后，掌柜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將这件事当成笑话传播开来。一时间，整个黑市的大部分掌柜都知道了，刀疤哥被追得拉裤子的事儿，甚至有人还添油加醋地说刀疤哥被追著喷屎二里地。更离谱的是，有人直接给刀疤哥起了个新外號——喷屎疤。

听到这个八卦后，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刀疤哥，平时总是爱占自己便宜，还大嗓门叫自己狗毛仔，这下可有乐子了。正好有人来卖烟，吴力在和对方交易完成后，也开始兴致勃勃地宣传起这个八卦：“你们知道吗？刀疤哥今晚可出了大洋相，被追得屎都拉裤子里，现在都被人叫喷屎疤。”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年头信息传播区域小，谁家拉坨大便有虫子，都得巴拉巴拉挑出展示。更別说能喷二里地的好汉，隔以前高低得镇史留名，刀疤哥的热度也没差到哪里去。没人阻止，被四溢传播。可能刀疤哥回去换裤子去了，回来会不会很懵逼？哈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有专门望风的人来通知大家，官方已经走了，可以再次前往黑市。眾人都还惦记著晚高峰呢，毕竟凌晨三点到四点半才是黑市的晚高峰，群眾们都有早起的习惯，买了物资回去，做上早餐再去上班。吴力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推著三轮车，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重新支上地摊。

不一会儿，就有买烟的老烟枪们陆续上门。自己现在不仅卖香菸，还兼职卖一些没加香料的菸丝，半斤一袋，五元钱起卖。没想到，这菸丝的生意还挺不错。来买菸丝的人，一边挑选著菸丝，一边和吴力閒聊：“我说狗毛仔，你这菸丝可真不错，价格也还算公道。就是这分量是不是少了点儿？”直接无视重点，笑著回应道：“那是，我这菸丝都是精选的好货，您放心抽。一抽一个不吱声儿~！”

“狗毛仔，你这里头不会有麻药吧？咋抽了不吱声儿？”狗屁帽子的壮汉问道

“你水罐仔滚一边儿烧开水去，你特么尽想美事儿。五元钱你还想买到麻药？做梦吧你？”吴力赶紧打击到。这货就是看自己摊位，也有白酒，故意找事儿。

也不想想，你卖的白酒和自己卖的是一个档次么？你丫的白酒才30度不到，劳资卖的是闷倒驴。全是七十度以上的。你丫的酒一毛钱两斤，劳资的酒一块钱两斤。我还能抢到你生意不成？

隨著生意的不断进行，发现自己，怕是已经成为这黑市，最大的菸草商。抽菸的基本都在自己这儿买烟抽。小药丸的生意也不能丟，这可是利润大大的有。一边忙著招呼顾客，一边在心里盘算著，下一步的计划。还不是多搞钱么？

与此同时，刀疤哥被传得越来越离谱的事跡，还在继续发酵。自己也不遗余力地帮著宣传，觉得这是对刀疤哥平时叫自己狗毛仔的“报復”。

有顾客来买东西的时候，就会绘声绘色地讲起刀疤哥的事儿：“您是不知道啊，那刀疤哥当时那狼狈样，裤子都脏透了，跑得那叫一个快，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他拉裤子的事儿，现在整个黑市都穿遍了。”顾客，笑得前仰后合：“这刀疤哥，平时看著挺横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多来一只点上，我去给他宣传宣传。我这包没开封，抽著辣嗓子！”

没想到这位客人浓眉大眼的，还是个心机客。只得倒出一根儿散烟。

在吴力的宣传下，刀疤哥的新外號“喷屎疤”在黑市上彻底传开。

而自己的生意，也在这热闹的八卦氛围中，愈发兴隆起来。摊位前围满了人，大家一边买著东西，一边谈论著刀疤哥的糗事，嘿嘿怪笑的声音，迴荡在黑市的夜空中。

在黑市忙碌一夜，收穫满满。天刚蒙蒙亮，骑著贾张氏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朝著秦家村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著一丝清晨的凉意。路边的田野里，稀疏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自己诉说著这个季节的故事。

希望秦家村，是种的自己帮忙採购的种子。

经过一小时时间的骑行，终於来到秦家村。轻车熟路地来到秦二爷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心中疑惑，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秦二爷和他的两个儿子，正围坐在院子里，面前放著一堆平菇，他们正忙著將平菇分类整理。

这是学到了点生意精髓？还知道大小归类后贩卖？

看到吴力进来，秦二爷连忙起身相迎：“哟，棒梗啊，你小子怎么来了？”吴力笑著说道：“外姥爷，我来给您送点粮食。”说著，他將自行车上的粮食搬了下来。秦二爷看著这些粮食，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哎呀，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

嘴上说客气，那是一点不客气。几下就把粮食搬到自己房间柜子里。

吴力走进院子，仔细打量著四周。发现秦二爷家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呀？这客厅房樑上，还掛著四五斤抹著盐粒子的肥肉。咋回事儿，心中不禁好奇。秦二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著解释道：“多亏了你给建的大棚啊，虽然小了点，但是產量高啊。每星期都能收200斤左右的平菇，我们父子三人哪里吃得完？每隔几天就去菜市场和黑市卖，家里就存了大一百呢。”

吴力听了，心中不禁感嘆。自己走到大棚前，仔细观察著里面的平菇。只见平菇密密麻麻地生长在菌棒上，像一把把小伞。大棚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这也是平菇能够高產的原因之一。

有自己的灵土，种植啥啥都不差的好么！

秦二爷跟在吴力身后，继续说道：“现在这冬季没过完，蔬菜都贵。这平菇又很少有人工种植，所以价格特別好。还事儿，得怪我这大嘴巴，把这事儿宣传得全村皆知。好多村民根本等不及开春搭简易的大棚，在我和兄弟这几家，討要完种子后，直接在家里角落种植。虽然產量没有多高，但是经不住这玩意儿贵啊。”

“听说有人在房间种植，一月出產就收入20元，赶得上全家，在生產队做公分的两年收入了。连生產队大队长，兼任书记的秦德奎家，也是种满平菇。满屋子洒水，保持房间湿度，就是晚上睡觉眉毛都带著露水，只要有太阳，全村都在晒被子。但就是这样，大家也都乐此不疲。”

听著秦二爷的讲述，心中充满成就感。没想到自己建的大棚，竟然给这个村子带来这么大的变化。在秦二爷家又坐一会儿，和他们聊聊家常，然后便起身告辞。自己要趁著天刚亮，赶回城里去。

骑著自行车，离开小山坳中间的秦家村。一路上，心情格外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