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楠握着手机的手发颤,放在茶几上。
江阳划过细腻的肌肤,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朝阳透过纱帘,落在章若喃绷紧的腰线上,像镀了一层薄金。
“这次不需要,我用嘴吗。”
“不用。”
江阳的指尖从章若喃颈侧滑下,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小的颤栗,像是风吹过麦浪。
章若喃仰起头时,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又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忽然想起什么。
江阳从兜里掏出一张歌词纸。
是上回给若喃写的歌,这次,总算把完整的歌词想起来了。
从小们身上薅到的属性,足够把曲子编好。
章若喃看了一眼歌词纸,视线定住在歌名那三个字上:
《野心家》。
这次是完整的歌词。
开篇的前三句,是章若喃之前没有看见过的。
分别是。
——谁在怕,一个女子成为野心家。
——去梦去追去问一句话。
——先生与我,有何不同。
章若喃的指尖陷进沙发柔软的皮革里,指节微微泛白,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
她的后背绷紧,肩胛骨随着呼吸起伏,勾勒出的弧线优美。
歌词纸上,之后四句话,就是章若喃先前看见过的。
熟悉到,已经可以背出来了。
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
江阳没有改动。
——困我身,举着牌匾叫我低入尘。
——拘我魂,条条规训叫我忍了吞。
——笑我的前程,迈不出家门。
——要不争,要我认,温顺地走完这一生。
江阳的手掌从她腰间滑过,最终落在她凶口,指尖轻轻摩挲,像是描摹某种珍贵的艺术品。
肌肤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随着每一次触碰,呼吸也跟着微微颤抖。
房间里只剩下交错的呼吸。
和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
隐秘的旋律。
章若喃看着歌词纸,冒出一个念头。
这是江阳眼中的她吗?
她喉咙发紧,心里默默念叨这句话:谁在怕,一个女子成为野心家。
可是。
从小到大。
自己的生长环境里,所有人都在怕啊。
章若喃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丝间隐约透出她泛红的耳尖。
手指攥紧了沙发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如同抓住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房间里的暖光,落在她的后颈上,映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像是清晨的露水。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视线模糊在,先生与我,有何不同,这句话上。
爸爸总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妈妈总说,你弟才是家里的根。
那些被规训要温顺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在歌词里撞得粉碎。
去梦去追去问一句话……之前的自己连问的勇气都没有过。
直到遇见江阳。
这个紧紧抱着她,亲吻着她,会为她在公司群里说,谁再叫若男就扣工资的人。
那个把她从“举着牌匾叫我低入尘“的泥潭里拽出来的人。
那些被原生家庭掐灭的野心,此刻在字里行间噼啪复燃。
提不起注意力,看后面的歌词。
她仰起脖颈的弧度像一张拉满的弓,喉间溢出的呜咽被他的吻碾碎在唇齿间。
只能是含含糊糊的说着:“江阳,我,我,爱你,我好爱你。”
没一会儿。
茶几上的手机,显示通话接通。
响起白露刚睡醒都慵懒的声音:“喂,若喃?”
“喂?”
手机又传来白露的声音:“正好,若喃,我还想找你聊呢,刚刚让超跃加我进公司的内部群,一聊这个,超跃就转移话题,跟失了智似的,我怀疑超跃被咱们老板控制了。”
白露越说越来劲:“你是公司内部群的管理员吗?加我进去,我要爆料,咱们老板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
听到这里。
江阳忍无可忍,抬手就把白露的通话挂断。
电动窗帘关上。
只剩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
章若喃的指尖深深陷入沙发靠垫,真皮表面被她的指甲刮出几道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