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
贾璉的呼唤,让孙绍祖回神。
“兄弟,你怎么了?”
孙绍祖扶著额头,掩住狠辣的眼神,轻嘆一口气:“唉,自从听说了大老爷的事,我心里实在难安,今天迎春问我,我又不能告知她,一个人憋在心里,有些难过。”
贾璉劝他:“兄弟,这事可不能告诉二妹妹,她现在有身孕在身,可不是好耍的,万一情绪激动滑了胎,可就造了大孽了。”
孙绍祖自然点头应下。
两人一时沉默了。
贾赦得病缘故,不是可以公开討论的。
尤其两人一个是亲儿子,一个姑爷,更是不好说这事。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稟告声。
“二爷,老太太问你大老爷的病情。”
贾璉立马起身:“我这就去。”
孙绍祖起身跟上:“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璉二哥只管派人送信过来,我当仁不让。”
得了承诺,贾璉喜上眉梢,拉著孙绍祖手:“兄弟,有你这话,我才真的放下一大半的心了。”
贾赦眼看著是不行了,荣寧两府其他的人,他一个指望不上,甚至还要多加提防,也只有这位妹婿,对他一直恭敬有加。
当然,除了那天当著他的面,处死了栓儿。
孙绍祖悄悄缩手,反手抓住他胳膊:“璉二哥,还有一事,我有些担心。”
“何事?”
贾璉不解。
孙绍祖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
“上次说好的那件科举速成的事情。”
“现在大老爷病重,我们若是大张旗鼓的敛財,对我等的声誉,是极大的伤害,你看?”
见贾璉一脸犹豫,似乎不愿中止,沉声说:“璉二哥,会试在即,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缓此事,一切等会试之后,再做定论。”
最后强调:“会试之前,我不会冒然行事。”
说完转身就走,不给贾璉挽留的机会。
贾璉的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难受的紧:“兄弟,停下容易,但他们可都是读书人,那银子是不是得还给人家?若是闹起来,我们哪里还有脸面?”
贾赦不行了,贾璉自然没有胆子继续这一桩几千两银子的生意。
眼下孙绍祖又反悔了,他更是抓瞎,自然不可能再操办下去。
他之所以犹豫,就是等孙绍祖把提前给他的800两银子还回来,他好退回费用,暂时了结此事。
但是孙绍祖步履匆匆,显然不打算认帐了。
“这,这叫个什么事啊?”
他心里暗骂一声,最后想到孙绍祖贪財的性子,无奈嘆了一口气:“唉,我可没有银子,只能让大太太出了。”
贾赦的银子,自然是贾赦自己保管,但邢夫人作为东跨院的女主人,还是掌握不少钱財的。
想到这里,暂时鬆了口气,跟著老太太喊他的人,一路直奔荣庆堂贾母所在。
等他走后,不过片刻,一道身影,重新返回了书房。
“现在四下无人,正好行事。”
正是去而復返的孙绍祖。
其实他根本没有走远,就在转弯处等著,看著贾璉带人走了,重新折返回来。
“我得抓紧,书房可是要害之地,现在贾赦病重,才无人过来查看,但不防有人路过,发现了我的踪跡。”
那可就坏事了。
虽然还没听说贾府查询贾赦的病因,但他不会將自己置於险地。
好在一切顺利,他进入书房后,將倒在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看了一眼。
“没有药末,原来是我的心理作怪。”
但他还是將茶杯揣进兜里,以防事后被发现痕跡。
又从一旁找了相似的茶杯,放在桌案上,这才罢休。
“嗯,这才妥当。”
孙绍祖看了一眼桌案,彻底放下心来。
“吱呀。”
他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这是谁?”
但没等他走远,就看见两个丫鬟,在一旁的角落,嘀嘀咕咕什么。
他怕自己的行踪泄露,悄悄靠了上去。
“鸳鸯姐姐,不是我不找,是我真没找到。”
说话的丫鬟,孙绍祖有些面善,似乎在贾赦的书房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