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王李巨见到局势糜烂岌岌可危,他挺身而出说道:“启奏陛下,微臣请旨领兵出关征討叛军,阻止贼將武令珣继续南下威胁南阳郡。”
“从天宝十三载开始,关中地区连续发生水灾和严重饥荒,那年秋天连续下了六十多天的雨,致使关中百姓粮食歉收。”
“西京长安垣屋颓坏殆尽,物价暴贵,人多乏食,陛下曾经调拨太仓粮米一百万石以济灾民,可这仍然是杯水车薪,黎民百姓饿殍满地。”
“本来指望著去年能有个好收成,不曾想到水灾过后又是旱灾,关中百姓年穀不登,加之年底安贼起兵造反祸乱天下,很多江淮粮船还没来得及运到长安便被叛军截下。”
“隨著黄河漕运中断,朝廷不得已改道长江航道,江淮粮船沿著长江到达汉水,经由襄阳上溯丹水,接著分批陆运再走武关直达长安,这才勉强运来数十万石粮米。”
“如今叛军驻扎在武关之外,江淮粮米已经无法运至关中,粮船只能沿著汉水上溯至汉中地区,然后分批陆运走褒斜道,翻越秦岭抵达扶风郡,再把粮米装上船只,顺著渭水而下才能到达长安。”
“这条道路耗时耗力路途遥远,就算能够顺利把江淮粮米运到长安,损耗率也会大到令人承担不起,粗略估算运输成本相比以前会增加几倍乃至十几倍。”
“更何况山南东道节度使鲁炅生死未卜,南阳郡和襄阳郡岌岌可危。”
“其中襄阳郡乃是汉水的漕运枢纽,南阳郡作为屏障万万不可丟失。”
李隆基发现到头来还是自家人能够堪当大任,他面露大喜说道:“爱卿真是勇气可嘉,不愧为宗室子弟。”
“那朕委任你为河南节度使、御史大夫,同时兼任陈留太守和譙郡太守,统领岭南、黔中、南阳三镇兵马討伐叛军。”
虢王李巨拍著胸脯保证道:“微臣必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希望!”
李隆基非常关心南阳战场,他对鲁炅损兵折將极为不满,可考虑到他是哥舒翰的爱將,故而不敢像高仙芝和封常清那样隨意诛杀。
现在为了能够守住南阳郡,李隆基命令潁川太守来瑱接替鲁炅所有官职。
虢王李巨担心鲁炅还活著,他多提一嘴追问道:“陛下,倘若鲁炅退到南阳郡坚守待援,將功补过,那微臣该怎么处理他呢?”
李隆基思考片刻回復道:“你可以视鲁炅表现灵活处置!”
“遵旨!”
虢王李巨深知李隆基这是把处置权交给自己,他需要承担起漕运保卫战的重任。
杨国忠適当站出来说话:“陛下,自从黄河漕运受到安贼截断以后,江淮粮船改走长江航道仅仅持续半年而已,这半年时间才运来数十万石粮米,杯水车薪难以度日,关中粮仓几乎快要告罄。”
“潼关大军已经开始缺粮,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理应命令哥舒翰赶快东征,可他总是推三阻四不敢出关。”
“据报贼將姜天骄早已返回河北道,陕郡只有崔乾佑所部几千人马,何不趁此良机大举反攻?”
大部分人总是倾向於自己所愿意相信的,有时候真相和假象並不重要。
李隆基认为安禄山的叛军战线拉得这么长,他手上兵力肯定没有那么多。
哥舒翰手上握有二十万大军,这里面还有河西和陇右两大藩镇八万精兵。
就算陕郡的崔乾佑不止几千人马,那他兵力肯定也是比不上哥舒翰的二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