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亨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情急之下追问道:“爱卿何出此言?莫非你腹中已有对策?”
“是的!”
高適自信满满点头说道:“永王坐镇江陵,扼守长江上游,看似占尽水道之利,实则如同瓮中之鱉,进退失据。”
“反观丹阳、广陵、歷阳三郡控扼长江下游咽喉,此乃江淮赋税重地,守將更是心向朝廷,加之长江上游诸郡尽在陛下掌握之中,永王仅仅只是空有江陵而已,不足为虑。”
“更何况永王为养其军,在江淮诸道强征粮秣,手段酷烈,民怨鼎沸!其军所过之处,百姓视若寇讎,避之唯恐不及。
“王旗所至,非但无人单食壶浆之迎,反有切齿唾骂之声!失民心者,何以守土?何以用兵?”
“况且永王魔下將士或为利禄所诱,或迫於其势而暂附,或是见风使舵之徒!观其行事,骄横跋扈,贪鄙无度,何曾有过忠义之心?”
“此辈聚於永王魔下,绝非戮力同心,实为乌合之眾!一旦朝廷王师討伐,刀兵加颈,彼等必生异心,爭相倒戈以求自保!此乃其致命弱点也!”
这话一出,李亨顿时兴奋得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好一个无根之木!
好一个民心不附!好一个见风使舵!爱卿有此三言,朕心豁然开朗矣。”
李亨实在没想到高適竟有如此本事,他大步绕过御案走到对方面前问道:“依卿之见,朕当如何?”
高適认为建功立业的机会已经到来,他郑重其事说道:“陛下当务之急,理应明发詔书,昭告天下,痛斥永王悖逆,削其封爵!”
“另外速遣使者持陛下密詔,分赴江淮诸道,晓諭各郡守將,言明利害,许以重赏,
使其自守城池,勿为永王所用!尤须笼络丹阳、广陵、歷阳三郡守將,此三地若固,则永王难以成事!”
“如今永王带著大军沿江而下,他离开江陵郡后必定人心离散,陛下只需要遣一猛將指其巢穴,以正討逆,以顺击叛,臣敢断言,永王败亡只在转瞬之间。”
李亨立刻採纳这个建议。
他委任高適为淮南节度使,统领广陵等十二个郡;以来填为淮西节度使,统领汝南等五个郡,命令他们两人与江东节度使韦陟联手剿灭永王李。
高適立刻走马上任前往广陵郡结果高適还没到达广陵郡的时候,永王之乱已经正式爆发。
原来永王李率领大军沿江而下之时,吴郡太守李希言詰问他为何擅自引兵东下,以平的形式发了一封书信。
平是藩镇之间职衔相等的文书形式,不分上下尊卑,称呼也是直呼其名,因此李希言在信中对著李直呼其名,甚至没有尊称他为永王。
永王李磷本来就想割据江南,他立刻以此为藉口举事起兵,兵分三路攻击吴郡、广陵郡、宣城郡,江淮大地燃起新的战火。
吴郡太守李希言、丹阳太守阎敬之、广陵长史李成式纷纷发兵进行抵御。
由於永王李拥有数万將土,又是沿江而下来势汹汹,他轻而易举击溃掉前来阻击的官军部队,並斩杀丹阳太守阎敬之,乘胜攻占丹阳郡。
江淮百姓听闻朝廷內乱大为震恐,大量百姓纷纷拖家带口进行逃亡。
高適、来填、韦陟三大节度使急忙赶赴安陆郡进行会合,他们共同商討平叛之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永王李再这么祸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