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若幽眼中精光闪烁,他点齐人马悄然潜入那片广的芦苇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僕固怀恩设好两支伏兵以后,他手上还有两千唐军,隨即对著儿子仆固场说道:“你带上一千將士在桥北官道挖上陷马坑,记得要深要宽,偽装务必巧妙,绝不可露半点痕跡。”
“是!”
仆固场毫不废话带兵前往桥北官道,一千唐军爭分夺秒挖掘著陷马坑。
僕固怀恩为了避免燕军斥候发现伏击圈,他把剩下一千骑兵散於外围高地和丘陵,以此作为全军之眼,紧盯敌情隨时飞报。
隔天凌晨。
至德二载,四月十三。
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钢铁洪流,沉重的马蹄声轰然放大,如同无数巨鼓在耳边疯狂擂动,震得让人耳膜生疼,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
唐军伏兵紧贴著断墙土坏,或是蜷缩在芦苇丛中,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死死盯著官道延伸过来的方向,耳朵极力捕捉著风声中任何异常的震动。
李归仁带著五千骑兵快速踏上留运桥,桥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腐朽木料在沉重的铁蹄下哎呀作响,他还不知道僕固怀恩早已埋伏多时。
僕固怀恩藏身於北岸地势略高的土丘之上。
他看著李归仁已经带著大部分人过桥,后面只剩下几百燕军骑兵而已。
僕固怀恩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將周围空气全部吸入肺腑,他手中紧握著牛角號吹响起来。
“鸣!!!”
这號角声瞬间压过大地的震颤,刺穿每个活物的耳膜。
“杀呀!!!”
在桥北的废弃村庄中,王仲昇及其魔下两千唐军好似挣脱锁链的凶兽,他们双目赤红如血,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以猛虎下山之势猛扑过去。
唐军將士张弓搭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箭雨犹如骤然腾起的死亡蜂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咻咻声,瞬间覆盖住桥头狭窄的区域!
“啊!!!”
冲在最前面的燕军骑兵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最要命的是,李归仁所部五千燕军多数皆是轻装骑兵,大部分人都是身披皮甲,只有一千重甲骑兵人马披看多层鎧甲。
就在王仲昇发起突袭这一刻,
李若幽率兵从桥南芦苇衝杀出来,数以千计的箭矢撕裂空气锐利尖啸,接二连三射杀到燕军骑兵乃至跨下战马。
“噗!噗!噗!”
箭矢穿透皮甲的撕裂声,以及撞击在金属甲叶上的恐怖声,人喊马嘶骤然拔高,形成绝望的声浪,中箭战马悽厉长嘶,顷刻间將背上的燕军骑兵狠狼掀翻在地。
李归仁身披重甲遭到箭矢射中,箭头钉在厚重的马鎧和铁甲上,然而並没给他造成致命伤害。
在经过初步慌乱过后,李归仁一瞬之间反应过来,他对著燕军將士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此时万万不可后退,眼下要跟我衝出官道,届时我们骑兵便可纵横驰骋!!!”
“隨我杀呀!!!”
李归仁带领五百重甲骑兵朝著官道衝杀过去,他冒著箭雨带兵衝锋。
然而僕固怀恩早已为李归仁设好陷阱,他提前让人在官道上挖出陷马坑。
僕固怀恩站在北岸土丘上俯瞰战场態势,他看著李归仁还在垂死挣扎,旋即一脸暴戾冷笑道:“李归仁,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是必死无疑,而这也是你的命运!”
郭子仪和僕固怀恩为了这天已经谋划已久,他们两人老早就在算计著李归仁。
仆固场看著李归仁正往官道衝去,他一脸兴奋说道:“李归仁这五千骑兵都是叛军精锐,只要能够把他们完全消灭掉,关中叛军就像长矛断了矛尖,安守忠必定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