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晟见到进攻时机已然成熟,他拔出佩剑大声喊道:“全军进攻!!!”
一万五千燕军从三个方向猛攻温池城,推著云梯车驶向一步一步逼近城墙,这种攻城器械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鉤等器具。
云梯车顶端沉重的铁鉤狠狠凿进温池城垛口之中,踏棍是碗口粗的硬木,深深嵌入两侧的护板,梯身与城墙形成一个致命的夹角,能为攀登者提供相对稳固的立足点。
唐军弓弩手看见燕军逼近城池,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城下燕军个个成为活靶子,遭受看来自四面八方的射杀。
燕军刀盾兵左手紧握盾牌护住头胸,右手反握著锋利短刀,刀柄缠著防滑的布条,便猛地跃上梯面,沉重的战靴踏在硬木踏棍上,沿著这狭窄而致命的斜坡,向上发起亡命的衝锋。
“倒金汁!!!”
唐军搬起滚烫恶臭的粪水朝著云梯倾泻而下。
“啊!!!”
燕军刀盾兵被当头淋中,嘴里发出悽厉惨豪,他的脸皮乃至手背瞬间鼓起巨大水泡,
露出底下被烫熟和腐蚀的鲜红肌肉,导致失足从梯上滚落,还將身后同伴也带了下去,梯面上留下粘稠污秽的恶臭味。
然而燕军衝锋如同汹涌浪潮前赴后继,第一排倒下第二排立刻踩著同伴户体嘶吼著向上猛衝。
唐军搬来石顺著梯面滚落,下方正奋力攀爬的燕军刀盾兵来不及反应,沉重石头便狠狠砸在他高举的盾牌上。
础石轻而易举就把盾牌碎裂,余势未减直接砸碎刀盾兵的头颅和半边肩膀,整个人砸向紧隨其后的同伴,梯上一片人仰马翻的惨豪声。
自古以来,先登之士往往都是九死一生,因此统帅除非情不得已,不然的话,没人愿意主动去攻城,这伤亡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弓箭手,快点压住城头啊!!!”
各营校尉催促弓箭手提供火力支援,铺天盖地的箭矢暂时压制住唐军,这为先登之土提供进攻机会。
“杀上去!先登者赏钱五万!!!”
燕军各个校尉在城下声嘶力竭进行督战,重赏刺激如同烈酒点燃每个刀盾兵。
有个魁梧瓢悍的燕军刀盾兵,他顶著础石和金汁率先衝到云梯尽头,眼看著就要攀登上墙,一只脚已然踏上垛口,另外一只脚刚要从云梯。
“叛军上来啦!!!”
附近唐军手持长矛从垛口残破狠狠攒刺下来,直接把这名即將登上城头的燕军刀盾兵刺死,硬生生把他身体推到城下。
“杀呀!!!”
燕军刀盾兵看见先登就在眼前,他们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豪叫这些刀盾兵踩著户山血海不顾一切向上猛衝,身体硬扛著砸落的石块,甚至有人直接抓住滚落的同伴尸体作为垫脚,只为更快一步衝上那象徵著死亡或荣耀的城头。
这场攻城战打了半天愣是没把城池攻下来。
张光晟见到燕军士兵伤亡越来越多,他无奈选择鸣金收兵,待到明天重整旗鼓继续再战。
仅仅半天时间的攻城战,燕军便已伤亡四千人,反观唐军这才一千人,双方士兵战损比四比一。
趁著燕军鸣金收兵暂时离去,僕固怀恩指挥唐军使用夯土和石砖填补缺口,再让他们担水浇在城墙上,使得整段城墙冻结成冰,仅用一个晚上时间就修补完毕。
张光晟在隔天早上接到消息,他顿时觉得心都凉了。
燕军拼死拼活死伤四千人所取得的成果,唐军只用一个晚上便將其抵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