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谊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因此直接帮忙出了大力,將整个流程都完整的告知给了路学常,又为他介绍了柏林电影节的亚洲选片人王庆鏘。
路学常如今又照葫芦画瓢的將这些信息都讲给了程瑜听。
程瑜听的很认真,几乎將全部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等聊完柏林电影节跟王庆鏘的事情以后,三人聊著聊著,便又將话题引到了二弟上。
程瑜於是大致跟两人讲了讲二弟的故事內容,以及自己的一些理解什么的。
两个人都听的非常认真,但在听完以后,葛大爷却突然道:
“小程,你最近的状態不对,我知道你想儘可能的保持住你的情绪和状態,但这是不对的。”
路学常被这话嚇了一跳,心说哪有你这样的,明知道人家有病还当著面讲。
葛大爷冲他赋牙一乐,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不管是做演员的经验还是人生的阅歷,他都比程瑜和路学常要丰富的多。
因此,他一眼就能看出程瑜处於什么样的阶段。
程瑜確实入戏有些深,但其实还不至於到无法自拔,人戏不分,又或是因此抑鬱的程度。
他能够明显的判断出,程瑜仍保留有自主从角色中脱离出来的能力。
与其说程瑜入戏太深无法自拔,倒不如说,他是在主动的抗拒自己从入戏的状態中脱离出来。
果不其然,程瑜在听到这话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在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开口道:
“我最近的状態確实不对,但是我怕身上的那股劲一旦泄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有金手指傍身的程瑜,其实是不太可能陷入入戏太深,无法自拔的难题的。
因为就算他自己再怎么难以自拔,哪天听到脑中传来一声“获得临时属性,:+”也绝对会分分钟出戏。
他之所以保持自闭,保持沉鬱的状態,说白了还是对自己的演技不够自信。
要是剧组里有个葛大爷隨时隨地能让他属性,他才不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內耗自己呢。
“但你这想法本身就是错的,我跟你说个我年轻时候的事吧。”
葛大爷清清嗓子,用他那种特有的鬆弛又带著点幽默的语气开口道:
“刚恢復高考那会,我就一门心思想当演员,但是不管是北影还是青艺,又或者实验话剧团,过去面试都没人要我。
考青艺那会,评委出了个题,让我悼念周总理,我当时那叫一个投入,哭到第二波人进来了,我都停不下来。
为啥一直哭?我害怕呀,机会眼看著越来越少,再考不进青艺,我就又得回乡下餵猪去了。
但青艺到了也没收我,回家以后我爹问我考的咋样,我把这事一说,说我觉得我演的特好,他们还是不给我机会。
结果我爹听完,就说了一句话:『人家不收你是对的,只会放不会收,算什么好演员?』”
讲完这件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后,他看著面露沉思的程瑜,吡牙一笑后伸手拍了拍程瑜的头:
“当演员,体验以往体会不到的人生-挺好玩的一件事,別把好玩的事情复杂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