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微微仰头,看见巨大的钢铁穹顶如龟壳那样笼罩在车站上方,骨骼般的铁架支撑著这栋建筑,又以大理石的柱子和教堂式的建筑风格把整个候车大厅妆点成庄严的模样。
路明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从下午两点等到凌晨两点,中间给芬格尔骗走了身上仅有的几个钢鏰儿,晚上好不容易在那木製长椅上打了个盹儿,还梦见了小魔鬼。
也就是从那以后开始路主席开始了自己悲催的大学生活,明里是个覬覦大嫂自家裸照还被捏在学生会档案里的二五仔,暗里有个魔鬼成天想著把他生吞活剥,真是想想都举步维艰我见犹怜。
“真大啊,好多单词我都不认识……”苏茜有点结巴。
“別怕,跟我走。”路明非背著苏茜的小包在前面引路。
他隨手从那只包包里摸出来两张磁卡票。
一模一样,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著枝叶繁茂的巨树纹。
这东西就是cc1000次快车的车票了,只要在列车员手里的刷卡器上划一下就能让诺玛识別乘车者的身份,同时还能根据被评定的血统分配车厢。
酒店经理说的工作人员果然一直等在vip通道,看起来是个还在念书的年轻人,不过路明非不认识。
他穿著墨绿色的制服手中摇著金色的小铃鐺,帽子上还別著金色的列车员徽章。
跟著列车员路明非和苏茜通过vip通道走到了月台。这座月台並非公共区域而是卡塞尔学院专属,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明如镜。
远处逐渐隱在黑暗中的轨道蜿蜒著延伸到月台的下方,黯然的路灯將铁轨照得漆黑沉重。
没看见车,但很快铁轨深处就吹来一阵狂烈的风,明锐的车灯撕裂覆盖了桥东下面铁轨的黑暗,空旷的月台上立刻迴荡著野兽般的吼叫。
“难道今天不是登车时间么,为什么没看到人?”苏茜有点紧张,漆黑的眸子四处张望。
“你们走的贵宾通道所以直接上了月台,其他人还在外面排队。”列车员满脸微笑,“路明非同学的权限高於所有人,他有权利率先登上列车。”
“哇……”苏茜满眼都是小星星。
黑色的高速列车尖啸著进站,但是当它进入月台的时候停下的动作又轻柔得仿佛丝绸落向水面。
它有流线型的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得仿佛一幅壁画。
“这列高速火车由加拿大庞巴迪公司生產,就算掛载十节车厢也能跑到400公里的高速。”列车员解释说。
紧跟在车头后面的那节车厢滑开一道车门,庄严、磅礴的钢琴曲从车厢中传出,仿佛一个偌大的战场在对等候在外面的乘客发出邀请。
老实说以路明非以前的身份其实经常乘坐这趟列车的贵宾车厢,不过那都是在担任学生会主席並接受尼伯龙根计划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