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路明非可还记得,就在他们出国之前苏茜还是个柔柔弱弱戴眼镜的小姑娘。
不难想像要在自由一日这种对学生社团来说至关重要的活动中成为胜出者,
以苏茜还未接受过实战课训练的现状来说是何等难比登天的事情。
“岂止知道,他俩关係匪浅简直就差抵胸相撼同床共枕了。”媧女说。
维多利亚睁大眼睛。
“真的吗真的吗,师兄真是这样吗?”维多利亚震惊。
路明非乾笑两声:“我俩认识是认识,但关係也没近到这种程度吧——.”
抵胸相撼同床共枕,这是什么该死的虎狼之词。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了那座气势磅礴富丽堂皇的宅子。
维多利亚说斯诺顿爵士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午餐,隨后陪路明非和和媧女去了餐厅。
斯诺顿爵士居然是很节俭的人,並不铺张浪费,按说这种有格调的老贵族,
怎么也该在家里弄个挑高十米的巨型餐厅、长形餐桌上摆看银质餐具和水晶器血,可维多利业带路明非去的房间居然只是个偏室。
家宴也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只是在那张桌子旁边给不知道谁留了个座。
“这里是斯诺顿家的老宅,我们已经好些年没在这座庄园里生活过了。老爵爷也是近两个月才在这落脚,很多房间都还没清理出来。”维多利亚解释说,
“斯诺顿庄园的歷史比白金汉宫还要悠久,1643年克伦威尔为了帮助清教徒革命走向最终的胜利甚至在庄园的密室中开发出全新的战术。”
因为有了血统的优势,斯诺顿家族总能在英国诡多变的政坛中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以至於他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上千年的时间。
很快另一边的侧门被推开,斯诺顿爵士推著餐车走进来,餐车上摆放著镇在冰桶里的香檳。
他的身边还跟著一直沉默寡言的康斯坦丁,这小孩看到路明非像是鬆了口气,一言不发坐在他的身边。
“宝禄爵啊,好东西。”路明非鼻子抽了抽。
“识货。”斯诺顿爵士竖起一根大拇指“黛安娜王妃和威廉哈里婚礼的时候採用的就是这种香檳,二战时期邱吉尔也挚爱宝禄爵。”
这东西在1877年受到当时维多利亚女王的认证,在英国也算是声名赫赫,不过价格也就一般。
桌上的餐食则不过是松鸡、苏格兰鱼和野菌烩饭之类。
“对英国人来说晚餐才是正餐,中午的话就先隨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斯诺顿爵士说。
媧女深以为然:“铺张浪费可耻。”
她把下巴朝著那张空出来的椅子扬了扬,“还有人要来?”她问。
“不,那是我哥哥的位置。”斯诺顿爵士说。
“他也会来?我还不知道你有个兄弟呢。”媧女来了兴致。
“不,前些时日他在多彻斯特酒店附近因为饮用进化药心臟病发作离世了,
死去之前用一把军刺杀死了二十个混血种高手,还干掉了一个黑道教父。”
斯诺顿爵士隨后给路明非和媧女展示了自己和兄弟的合照,他哥哥是那种大腹便便、谢顶、留著老气小鬍子的寻常大爷,穿著肥肥的裤子和对襟毛衣,完全没有暴徒的气质。
老爵爷的神情说不上悲伤,只是有点孤独,媧女朝他勾勾手指头,老傢伙身子前倾离著近了点,女孩就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丝市手套的手去摸那颗像是打了蜡那么光滑闪亮的禿头,像是安抚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路明非在媧女的身上看到了某种母性的光辉。
维多利亚被这来自中国的年轻女孩臀越的举止惊呆了,可斯诺顿爵士居然並不生气,反而沉默著果真像是个孩子那样任由媧女在自己的光头上摸来摸去。
“话说一个黑道教父而已,对西敏寺银行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吧?甚至用不著你们亲自动手,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踏平那傢伙的势力。”媧女摘掉手套从一个侍女的手里接过香檳。
“我哥哥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越战,在那场战爭中他患上了严重的ptsd,回到英国之后他放逐了自己,就像是我们放逐那些罪人那样,把自己变成了游离於家族之外的孤岛。原本继承斯诺顿荣光的应该是他而非我,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回到我们身边。”斯诺顿爵士微笑著说,
“他和那个黑道教父结下樑子是因为那傢伙的儿子杀死了我哥哥的一个朋友,但是被放逐的人是没办法得到家族的援助的,所以他只能自己解决这件事情,最多就是从我们手里拿到武器。”
“还有进化药对吗?”媧女冷哼。
斯诺顿爵士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呵呵笑起来。
“这东西对学院来说是禁忌,他们可不管你把这玩意用在什么地方。”媧女撇嘴。
斯诺顿爵士说:“秘党当然很强大,昂热也称得上权势滔天,但他绝算不上混血种世界的皇帝。连组成校董会的家族都在私底下研究这种能够提升自身血统的秘药,又何况我们?”
“妈的施耐德就是个大傻逼,是我的话就把太平洋中心小岛疗养院里那些被关起来的傢伙当做消耗品,等到什么时候要处理危险的龙类和墮落混血种就给他们打药然后把他们丟进战场。”媧女吐槽。
路明非心说好嘛原来你才是活阎王。
“来,敬傻逼的施耐德教授一杯。”斯诺顿爵士举杯,其余人也都举起香檳远在万里之外,正因为无法得到许可而难以將青铜计划推进下去急得抓耳挠腮嘆息连连的施耐德教授抓下自己的呼吸面具,狠狠打了个喷嚏。
“周小姐和路先生今天上午应该已经和圣殿会的人碰过面了吧?”斯诺顿爵士忽然说。
维多利亚小姐吃了一惊。路明非握著杯子的手指也抖了抖。
媧女哼哼:“这不是跟你们英国人学的么?知不知道外面都叫你们欧陆搅屎棍?”
“別误会,我並没有派人跟踪你们。”斯诺顿爵士保持看风度,他看向路明非,似乎是看出了这个年轻男孩心中的震惊,
“我们一直知道所罗门圣殿会长期在威斯敏特一带活动,只是无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而已。襄阳周家大费周章把手伸来伦敦显然不会只是为了报復那么简单,要想把影响范围延伸到欧亚板块的彼端你们总得有个代理人。”
斯诺顿爵士微笑。
“你们西敏寺银行和王室关係匪浅,盘根错节简直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我们当然不能让斯诺顿来做这个代理人。”媧女嚼著松鸡的肉块,目若无人,
“当年英国人用枪炮轰开中国的大门,把鸦片卖到广州福建,现在收点儿利息应该没关係吧?”
“息壤的力量越渐强大,西敏寺银行没有反对的底气。”斯诺顿爵士欣然认可了媧女的说法,他嘆了口气,“襄阳周家的手伸来英国,到底该不该反击也不由我说了算不过如你所说,日不落帝国正在走向衰败,就算王室也没有力量再把你们赶出去了。接下来谈的无外乎利益划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