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大多数有著夏弥这般可爱妹妹的哥哥都是实打实的妹控,如果路明非这个名字在师妹口中出现的频率过高,谁敢说芬里厄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见到路明非的第一时间就先给他来一个龙族马杀鸡,当场踩成肉酱。
这样以后他再见到源稚生的时候那只象龟就用不著叫他路君了,得叫路酱妈的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居然开始胡思乱想了,路明非甩了甩脑袋把无关的念头甩出九霄云外,恰在这时候康斯坦丁挽起袖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对了,我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离开合肥是因为值得待在那里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来著。”路明非看看夏弥。
夏弥咬著手指头,少女的脸颊有点泛红,像是白皙的天际升起了一团云霞。
“干嘛故作小女儿姿態。”路明非战术后仰。
隨即他睁大眼睛从口中发出“哦”的长音。
“师妹你那时候是不是暗恋哪个小男生所以一直拖著没去北边。”路明非问。
夏弥哼哼,“什么暗恋,那时候我才那么一点点大好不好师兄,能懂暗恋是什么东西吗?”她对著路明非了牙,
“而且师兄你血统觉醒之后就像是被雷劈了天灵盖似的,我要挑个暗恋对象指定挑你。”
“我才不信。”
“你知道我们这些混血种有血之哀和普通人根本就格格不入,所以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傢伙,是个男生,我们能一起做作业什么的。”夏弥抱著膝盖去看电视上的新闻,斑驳的光影在清澈的眼睛里流转。
听起来像是楚子航,不过路明非如今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將师兄从自己的命运中割裂的现状。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做作业了?春心萌动另觅新欢?”他笑笑。
“屁嘞,我能看得上一般人?”夏弥咬著牙子瞪一眼路明非,“本姑娘天生丽质沉鱼落雁,
追我的小男生就算是那会儿也够从仕兰中学排到少年宫的最次也得是师兄你这种男生我才会考虑一下啊。”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点可耻的羞涩了“你羞涩你妹啊总之颱风蒲公英登陆合肥的时候是在傍晚,他爸爸开一辆迈巴赫去学校接他回家,路上途经了一条高架路,就我们最开始遇见的那里。”夏弥耸耸肩,像是在论及某个与她的生命全无关係的傢伙。
其实也確实称得上全无关係,如果已经是彻底觉醒耶梦加得记忆的夏弥,那她所走过的岁月何止千年万年,漫长的回忆中那么短短几年的时光只不过是大河中因为丟进石子而溅起的小小水。
“那天的风很大,附近的人只说看见他们上去没看见他们下来,后来我在那附近蹲了两天,才从报纸上看见有人在距离高架路两公里外的荒田里看见了那台车,车头朝下斜插进田地中,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但他和他爸爸却不见了。”夏弥嘆了口气,
“师兄,你也是混血种,应该知道血之哀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抵抗,孤独的滋味並不好受—回北边的话,进预科班念书至少可以確保周围都是同类。”
迈巴赫62s,暴雨之夜,高架路尘封已久的记忆扑面而来,路明非的记忆里楚子航告诉过他,他曾在很小的时候遭遇过某个名为奥丁的神明,他的父亲就是在那里离他而去。
他遭遇奥丁的地方就是一条標號为0的高架路,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標號0的高架路的,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诉路明非某个真相,包括他曾在进入所罗门圣殿会总部时误入的某个死人之国、此时此刻夏弥告诉他她曾在仕兰中学与某个男孩为伴、那条高架路、那辆迈巴赫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路明非曾確实是与楚子航同时存在过的,只不过他与那个视他如胞弟的师兄失之交臂了。
路明非努力克制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他端起茶啜饮以掩饰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態。
“那个曾经和你很要好的那个男生,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路明非问。
“也不算特別亲近,能说得上话而已,有时候一起做作业什么的。”夏弥笑笑,看向路明非,“他叫鹿芒,年龄的话应该比师兄你还大一点吧?”
有那么一口气从路明非的身体里泄出去了。
鹿芒·——么?
原来並非楚子航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脸上的神情既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像是丟掉了自己养了很多年的黄狗的小孩。
他对情绪的收敛已经非常熟练,但那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夏弥捕捉到了。
“他在那条高架路出了意外师妹你是不是很难过?”路明非问。
他想小龙女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线和师兄爱得死去活来,出了这种事情应该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吧?
可没想到迎来的是小师妹看傻逼的眼神“我为什么要很难过?”她问,小猪一样哼哼,收回了自己看傻逼的眼神,“你养了只小狗,
小狗有天死掉了,你会伤心一段时间,但你总会有新的小狗的嘛。”
路明非並不觉得奇怪。
就算是楚子航,那时候也只是个被观察的实验对象,耶梦加得或许对他很上心,但死了也就死了,龙王的生命如此漫长,一个有意思是小孩而已,这个世界上多得数都数不清。
“我那时候一个人很没意思,他其实也没跟我说过太多话吧,就是偶尔有点儿交流,就像是邻里朋友什么的,那天他出事了我就在高架路出口等著想看看能不能有点奇蹟什么的。”夏弥嘟著嘴唇,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没等著就不等了?”路明非问。
“不是遇见你了么,对自己有点信心啊师兄,你可是我们中最牛逼闪闪的s级,如果鹿芒同学是个能跟我说上话的混血种那你根本就是团荒野里熊熊燃烧的篝火呀!”夏弥仰著小脸去看路明非的眼睛,察觉到对方也在看著自己,又赶紧把脸別开,“我们的血脉是互相吸引的,那天你不也觉得我是个同类么,还专门停下自行车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