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身姿妙曼,容顏秀丽的婢女,正小心翼翼的给世子爷揉肩,捶腿。
“世~~子~~!”
突然!
一声豪叫打破了房间內的寧静,婢女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肉球连滚带爬的衝进房间“世子,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让那小兔崽子害了世子爷,属下真该千刀万剐”
“好了,好了。”
“狼豪什么?”
徐风年皱了皱眉:“就是衣服破了个洞而已,我还没死呢。”
那肉球嘿嘿乾笑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抓到人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查出她的来歷了。”
“哦?”
徐风年双眸一眯:“是谁?”
那肉球快步走到床边,伏在世子爷耳畔,轻声低语几句。
“是她?”
徐风年脸色一变,想起小时候闹出来的荒唐事。
因为这事,徐瀟那傢伙破天荒的发了火,差点把自己腿给打折了。
“凶手虽然是那个舞姬的女儿。”
“但属下认为,这背后必定有人谋划!”
“嘿嘿,再告诉世子一件事。”
“属下已经派人去玉冰河对岸的山谷,碾碎那小兔崽子娘亲的尸骸—”
不等他说完,徐风年便是面色一沉:“你———!
他本想痛斥几句,可一想到禄球儿也是为了震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也是为了自己好,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喉——”
“算了。”
左右那孩子已经没了娘,户骨能否保存,意义不大,她也不会在乎。
至於说抓到这孩子后,应当如何处置,徐风年暂时没有想好。
先叫禄球儿把人抓到再说。
“出去吧。”
储禄山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来到门外后,他看著漫天风雪,轻轻嘆息一声:“世子爷苦啊———”
“他奶奶的!”
隨即,他面容浮现狠辣之色,双眸喷出一抹怒意,恨声道:“竟敢害我家世子?”
“等老子抓到你这小兔崽子,非给你刮上七八百刀不可。”
“禄山。”
正在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
储禄山抬头看去,只见游廊之中,走来一名身著青色长衫,气度儒雅的男子。
“军师?”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北凉军师之一,別名毒士的李亦山。
“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
“抓紧找,问出幕后指使,然后斩草除根。”
李亦山沉声说道:“世子爷自幼没了娘亲,悽苦悽惨,我们这些人应当多加呵护.....“
“放心吧军师。”
储禄山目光一寒:“禄山明白。”
“那些乐师也好,舞姬也罢,他们的后人一个都別想活!”
他奶奶的。
世子爷为这事,差点被义父打断了腿。
他都已经付出代价了,还来报仇?
轰~~!
正在这时,一声惊雷炸裂!
滚滚声浪化作无形的巨掌,將梧桐苑內的积雪都震得腾空。
李亦山脸色一变:“发生何——“
嗖~!
破空之声撕裂寒风,一道黑影带著泰山压顶之势疾坠而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间,梧桐苑的一间臥房寸寸崩断,精美的琉璃瓦如雨点般进射而出。
整座臥房轰然崩塌!
尘烟裹挟著碎木残瓦冲天而起,宛如一条翻涌的黄龙,將周围的景致尽数吞没。
雪粒与烟尘在空中交织,遮蔽了眾人的视线,呛人的气息让眾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剧烈咳嗽。
李亦山跟跪著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瞪大了眼睛,透过瀰漫的烟尘,终於看清那黑影所为何物。
“王府大门?”
储禄山眼晴瞪得滚圆,神情惊莫名,继而骂道:“他奶奶的!”
“这是谁家的畜生,不要命是吗?”
鏘唧一声,他拔出腰间战刀,气势汹汹的向著前院走去。
李亦山证了愜,也紧跟著跑向前院。
待二人来到前院,均是停下脚步,愜在原地,目光异的望著前方。
远处—
一片尸山血海!
数百王府护卫,倒在血泊之中,尸体或千疮百孔,或被切成零碎“
一名身材挺拔,身著墨色长衫,手臂缠绕墨色纹路,双眸血红,眉心灼烧魔焰的男子,脚踩尸骨,踏著血河,缓步走来。
手中的墨色长刀,不断滴落腥红。
李亦山愣了片刻,喃喃低语:“好浓的煞气—.这是哪来的魔头?”
“竟敢来北凉王府撒野?”
“倒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正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数十道身影从王府各处激射而来,直扑墨衣男子而去。
顾秋眸光一沉,体內太渊墨气如活物甦醒,化作浓稠如墨的雾靄轰然爆开。
方圆十丈內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凝固,积雪悬在半空不再坠落。
那数十道身影甫一进入太渊墨气范围,便如陷入泥潭,动作变得迟缓僵硬。
体內生机亦不断流逝,体表肌肤渐渐枯萎,脸庞亦是扭曲变形刷~!
顾秋抬手一挥,带起呼啸风声,打出一轮又一轮墨色半月!
要时间!
血绽放在墨色雾气中,如红梅坠雪般刺目。
数十名王府护卫还未来的发出惨叫,便被凌厉的气劲拦腰斩断。
残躯里啪啦的坠落地面,浓稠的鲜血泼洒在庭院之中,为地上血河增添了数十股血流.
李亦山的神情终於浮现惊恐,他下意识的回退一步,沉声问道:“尊驾是哪一位?”
为何要与我北凉为敌?
“我?”
顾秋冷笑:“我是来为那些冤魂討债的!”
“討债?”
李亦山一愣:“你是楚人?”
“不是。”
“那你是南唐子民?”
“不是!”
“莫非———你是紫禁山庄的后人?””
“不是!”
李亦山不解:“那你究竟为谁而来?”
顾秋缓缓道:“舞姬,乐师,流民,乞弓,农夫,铁匠,疯子———
“为一个抱著自己孩子尸体跳河的母亲。”
“为一个年华正茂,却要上吊寻死的女子。”
“为一个在临终之前,找不到娘亲尸骨的孩子!”
“我,为那些蚁而来!”
李亦山目结舌,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就为了这?
就为了这些,你便与北凉为敌?
与三十万把北凉刀作对?
值得吗?
这人究竟是个蠢货?
还是一个疯子?
“嘿嘿嘿——”储禄山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是为了那小兔崽子来的。”
顾秋双眸微眯,缓缓抬起手臂,刀锋指著面前这堆肉山。
“你就是储禄山?”
“正是——”
刷~!
顾秋足尖一点,身形化作惊鸿,瞬间欺身储禄山面前,手中蛋尤天月向上一撩!
一道腥红血线自储禄山襠部陡然窜出,沿著身躯直线攀升!
那血线所过之处,衣物寸寸崩裂,皮肤翻卷,如残破的布帛。
庞大的身躯在剎那之间被一分为二。
两半躯体带著滚烫的血雨轰然倒地,臟腑顺著切口倾泻而出,染红了白玉地面。
储禄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