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轻轻欠身,嫣然巧笑,浸著春波的桃眼斜挑看向顾秋,泛出万种风情。
是她..
那个被徐瀟杀了全家的孤女。
顾秋拱手回礼,问道:“鱼姑娘来找顾某,可是有事?”
鱼幼薇一提手中酒罈,笑道:“喝酒。”
“嗯—..—”
“顾某还有要事,不如改日吧?
虽然他也想和这美人亲近亲近,可还是正事更为要紧。
“哦?”
“不知幼薇可否为公子之事,帮上一二?”
顾秋一琢磨,说道:“或许姑娘还真能帮在下的忙。”
片刻后,臥房。
鱼幼薇缓步来到桌前,將酒罈放置其上,继而伸手解衣。
狐裘大擎顺著她的皓腕话落,月白中衣被炉火舔亮,薄如蝉翼的料子裹著起伏的曲线,呈现出娜妙曼的娇躯。
继而,她拍开酒罈封口,拿起桌上瓷碗,各自斟满后,依靠在木椅之上。
腰下裙摆隨著散开少许,一截裹著红绸的小腿若隱若现,脚踝上繫著银铃。
顾秋看了看她,心说你找我喝酒,表达谢意倒也无妨。
穿成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
怎么看——
都有几分想把我勾搭上床的意思呢?
他坐在鱼幼薇对面,问道:“鱼姑娘在凉州比顾某熟,可知此处有哪些出身寒门,平民的有识之士?”
“不要那种空谈理想,要有真才实学的。”
“学识可以低些,也不要求诗词歌赋水平,只要有理政能力之人。”
“这个嘛—”
鱼幼薇双眸微眯:“倒是有几位。”
“不过幼薇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
顾秋:“他们住在哪?”
鱼幼薇风情一笑,端起酒碗:“你我先饮下这碗,幼薇再告知公子。”
顾秋也端起酒碗,与她碰了一下,继而一饮而尽。
鱼幼薇款款起身,脚腕上的银铃叮噹脆响,如同勾魂之铃,引人心中遐想.“
她素手轻抬,端起酒罈,一边给顾秋倒酒,一边喃喃低语:“城西的陈知远老先生,
早年间在潞城做过郡守。”
“后因被世家排挤,污衊罪名,被革去官职,还被打折了一条腿。”
“他本想为北凉王效力,可不知何故,並未得用。”
“后来,他在城西开了一家私垫,教那些平民孩子读书。”
“我听人家说,陈知远老先生作诗水准极差,但治理地方的能力却是不错。”
“来,公子,我们再饮一碗。”
隨即,两人在房间內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鱼幼薇提供了二十几个人,大多都符合顾秋的要求。
但具体如何,还要见过才知道。
顾秋的酒量本就不好,而鱼幼薇带来的酒,又是颇为醉人。
一罈子下去,已然有几分迷迷糊糊了鱼幼薇坐在椅子上,放下酒碗,桃眼泛著盈盈水波警向顾秋,见他醉意已生,嘴角泛起嫣然一笑。
她款款起身,屈指勾住衣领,故意让衣带松得再低半寸,露出一截凝脂。
继而来到顾秋身前,伏下身子,柔声低语:“公子替幼薇报了血仇。”
“幼薇无以回报,只求良宵一夜,望公子成全。”
尾音婉转如鶯啼,勾人心魄。
炉火映衬之下,她周身镀成了蜜色。
吐气如兰间,指尖划过顾秋手背,带著清香的体温也贴了上来次日,清晨。
顾秋看著枕边的一盒金子,露出疑惑神情。
“这算是感谢?还是辛苦费?”
摇摇头,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穿上衣服,拿著木盒出了房门。
来到大厅后,將木盒扔在林巧儿面前:“今晚买点好吃,我要招待客人。”
“哪来这么多钱?”
“赚的!”
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林巧儿异的看著盒中黄金,喃喃自语:“王府的钱你一文没要。”
“那你是做了什么生意,一晚上就赚了这么多?”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当顾秋走到冰巷口,看到那日在清凉山下遇见的白衣女子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这首佳人歌。
冰巷的积雪在阳光下泛著细碎银光,將女子笼罩在一片晶莹光晕中。
她一袭月白儒裙纤尘不染,广袖垂落时恍若流云倾泻。
肤若新雪,眉似远山,姿纤细如同修竹,动人的双眸倒映著漫天飞雪。
眸光流转间,竟让这方天地都黯然失色。
太贴切,太形象。
仿佛,她就是从佳人歌里走出来的那位佳人顾秋拱了拱手:“姑娘拦住在下去路,可是有何要事?”
白衣女子回敬一礼:“在下南宫僕射,斗胆请公子应允在下进听潮亭阅读武学典籍。”
这些天,南宫僕射从凉州百姓口中听了许多关於顾秋的事。
她隱隱觉得,这个杀意冲天,煞气滔滔的魔头,或许没有自己想得那般可怖。
於是,便壮起胆子,前来恳求。
“没问题。”
顾秋爽快答应下来,又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公子请讲,只要在下能够做到,无所不允。”
顾秋:“在凉州开办一家武馆,凡北凉百姓愿意前来习武,便因材施教,將听潮亭內的武学尽数传授。”
“你可以聘请武师,但若有閒暇,还请亲自教导。”
南宫僕射一证,搞不明白顾秋为何如此。
但此事並不难办,甚至可以说极其简单“好。”
“我答应公子。”
“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要求?”
这是太容易了,容易得有点不像真的“没了。”
“听潮亭我就放在清凉山西面三里,你自己过去拿吧。”
说罢,顾秋便是大步离开,出了冰巷。
南宫僕射有些出神的望著他那挺拔背影,喃喃低语:“怪人——”
傍晚。
顾秋本以为鱼幼薇会和阮星竹一样,玩完之后,便会不见踪影。
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还拎著大包小包,以及她的宠物『武媚娘”。
甚至还把这间院子买了下来,找来工匠修几处破损,看样子是打算在此长住。
砰~~!
客厅中,一个白髮老者猛拍饭桌,震得桌上酒菜剧烈抖动一下,瓷盘哗啦作响。
“好!”
“好!”
“好啊!”
年近六旬的陈知远神情激动,连道三个好字,继而兴奋得腾然起身。
“公子这篇『鼎革论”,可谓黑夜明灯之章!”
这太过奖了,受之有愧啊顾秋可不是凭藉自己的本事,写下的这篇鼎革论。
他是借用了很多先贤,很多前辈的思想“老先生以为,这鼎革论可行?”
“可行!”
陈知远就像个老教授似的,篤定点头:“虽然难了些,见效慢了些,但只要政策制定妥当,再加上公子的绝世修为。”
“终有成功之日!”
隨即,他,陈知远,以及耗费一天,筛选下来的十几个有识之土,便在大厅激烈討论起来。
“不行!不行!”
“这样太激进了,应当徐徐图之,从启发民智入手。”
“哎?这条制定的好,既起到了监管之用,又能访查民情。”
待到深夜之时,大体方案已经討论出了个结果。
与顾秋想的类似,第一步就是站稳脚跟,以自治名义迅速建立政权。
从民间挑选有管理才能之人,搭建初步的官员体系,稳住血屠之后,权力失衡的乱象。
第二步,以武力震,並派人与离阳皇室谈判,让其承认北凉自治。
再之后,就是完善体系,律法,发展生產,民生工程,教百姓读书识字,练武修行等等,等等—.
“顾~郎~”
鱼幼薇身子歪向枕头,赤指尖慢条斯理地绕著鬢边青丝,桃眼半睁半闔,眸光像裹著蜜的毒酒。
“怎么进门之后,看都不看奴家一眼?”
“別想那些烦心事了,你过来——”
顾秋被撩拨的心神一盪,看向眼前美人:“把头髮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