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探子確认了消息之后,反而能向两大王朝证明自己的武力,从而起到震镊之用正在这时!
斩业轮迴图自动浮现,爆发耀眼白光,將顾秋传送回高武大隋世界他这才想起,自己在诸天世界的逗留时间,已然达至上限。
数日后,高武大隋,岭南。
天穹如墨,泼洒出无边夜色。
银河垂落,月华如水,倾泻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映得山影朦朧,轮廓在银辉中若隱若现,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远处松涛在山涧低语,裹挟著草木的清芬,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名白衣男子静静佇立山巔,衣袂在夜风中轻扬,如雪莲绽放。
他身姿挺拔,恰似青松立崖,气度温润如玉,乌髮束於脑后,几缕髮丝隨风飘散,更添几分飘逸。
疯狂了两天的宋缺,终於冷静了一些——
但在脑海中,偶尔还会浮现两天前看到的那副不堪画面。
自己斥资万金为她建造的佛堂中。
心中那朵圣洁之,尊贵神女,竟是跪伏於他脚下,为其揉腿按摩。
討好的笑容间,自己始终无法触碰的玉手,捻起一粒葡萄,递到他的唇边·
如此模样。
简直,简直,简直就像是一条狗..
那一刻!
宋缺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崩塌了,整个人也失去了理智。
他拔出天刀,疯了似的劈开佛堂,將那座金身佛像砍了个稀巴烂·“
“不值,不值,不值。”
宋缺连连摇头,道了三声『不值』,继而悠悠一嘆,苦笑自语:“我可真是瞎了眼····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响。
他转过身子,破风之声袭来。
啪~~!
宋缺一抬手,抓住来人扔过来的酒壶。
他摇头苦笑一声,继而打开壶盖,猛灌了一大口。
“谢谢。”
顾秋缓步走来,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拿了好处的。”
“其实—
“你真应该杀了她。”
眼下,慈航静斋还有许多可利用之处,还能换取一些好处。
撕破梵清惠的嘴脸倒也无妨,可若动手杀人,那就没必要了·
什么时候慈航静斋彻底没用了,再解决这个女人也是不迟。
顾秋不能出手,但宋缺这个大傻缺竟然也没出手。
甚至在愤怒疯狂之际,也只是咆哮著让她滚出岭南。
“喉—”
宋缺摇头轻嘆,坐在顾秋对面:“下不去手———”
顾秋呵了一声,没说话。
两人也陷入沉默之中,就那么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最终,还是宋缺打破了沉默:“宋家可以站在南陈这边。”
“別。”
顾秋摆摆手:“你应当心中清楚,当今天下大势为何?”
“大隋如日中天,而南陈又是这般样子。”
“没必要为了还我人情,把整个家族牵累其中。”
“不过”
他笑了一下:“假意站在南陈这边,替我赚点好处,还是可以的。”
顾秋不太想与宋缺为敌。
可两人是不同的阶级,不同的立场,迟早有拔刀相向的一天。
但·.—·
不是现在!
宋家真的靠向南陈,反而对日后的起事不利。
除非,宋缺能够和张角一样,背叛自己的阶级,
在顾秋的眼里,张角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本应该属於权贵阶级,既得利益者。
门阀,豪强,皇宫,贵族里,都有张角的人。
可他没有称公,也没有享受奢华,甚至不去繁育后代,反而去瘟疫灾地救助百姓。
最终,彻底背叛阶级,站在了那个庞然大物的对立面,与所有人既得利益者为敌!
他的敌人,是將军,是贵族,是装备精良的士兵。
而他的身后,只有破衣槛楼,食不果腹,营养不良的『黄幣贼兵”
可他就是不要命的,发了疯的,失去理智的,向那高高在上『老天爷”宣战!
明知没有那个实力,却还要背负万千黎庶,逆天伐命!
或许在治病救人的过程中,『有人』对他说过一句话。
“夫天地人本同一元气也,药草治標不治本,你要医治的,应该是这天地。』
可在这个封建王朝,尤其是这等超凡世界。
还会再出现一个『张角』吗?
恍惚间,顾秋进入了神游太虚之境。
在一片朦朧之中,他见到了那个人,虽然很模糊,但顾秋知道,他是那个人。
“先生,值得吗?”顾秋问。
那人浅笑回应:“你问的是烧毁的府衙粮册,还是被砸断的锁链?”
顾秋:“锁链!”
“可锁链另一端拴著的,是你不可抗衡的力量!”
那人:“无所谓成败,无所谓值与不值,大丈夫行事,只问应不应该。”
“我只知道,我走的这条路是正確的,那便够了———”
顾秋:“可你背叛了自己的阶级,你的血脉本应与权贵血脉相融,获得数之不尽的財富,权力——“”
那人:“那些插草標买卖的孩童,流的血更红。”
“他们的血浸透土里,埋著比五铁钱更硬的种子。”
顾秋:“您究竟图什么?”
那人:“炊烟散尽时看见星火,饿孵堆里长出嘉禾。”
“这,便是我之所图!”
“哈哈哈哈哈哈.
“铸犁熔九鼎,断链烹五辛。”
“谁言黄天死?”
“磷火即星辰!”
大笑中,朦朧模糊的虚影消散,顾秋也从短暂的神游太虚中回归现实。
他愣在原地少倾,轻声喃喃:“我也想看到『万家灯火,终成燎原之势”—“
“然后·—烧穿这苍天!”
“你说什么?”
宋缺没太听清,抬头疑问。
“没什么。”
“喝酒。”
数日后,积赞了一个月逗留诸天世界时间的顾秋,召唤出斩业轮迴图,传送回北凉。
与此同时,北凉边境之外,一片连绵军营之中。
帅帐內,一名身著玄色大擎,气势威严的男子端坐帅案之前。
他年近甲,身躯依旧挺拔如松,角细密的皱纹里藏著霜雪,高挺的鼻樑如刀削斧凿,薄唇抿成锋利的弧线。
“报~~!”
一名探子穿过风雪,疾驰入帐,跪伏於地,拱手匯报:“启稟大將军。”
“现已探查清楚,血屠北凉王府,十七万北凉铁骑之人,名为顾秋。”
“此人在北凉王府,一刀绝杀的陆地神仙,正是北凉王妃之父,齐炼华!”
嘶~!
大帐內,一眾离阳高手均是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惊之色。
顾剑棠脸色白了几分,喃喃低语:“一刀绝杀?”
“恐怕—.”
“就算王仙芝出手,也无法胜过此人了——
隨即,顾剑棠面色一沉:“他接下来有何动作?”
“尚未清楚。”
“但此人强行让许多北凉兵开荒,挖矿,修桥,铺路,让曾经的北凉士卒怨声载道,
怨气沸腾。”
帐內,那些离阳高手面面相,一脸茫然.——
做出如此不得人心之举,他对天下没有野心?
顾剑棠双眸微眯,喃喃低语:“这个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所做这些,究竟有何企图?”
“看来,得派人与之交涉一下了。”
离阳王朝,並非没有一人镇压一地,形成自治之局的地方。
武帝城,便是先例在前。
只要你没有吞吐天下的野心,离阳皇朝也不会跟你玩命。
离阳,徽山。
一名身姿窈窕,婀娜秀丽的紫衣女子撕开手中信封,低头瞧了过去。
剎那间,女子脸色剧变,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小姐,发生何事了?”
“有人血屠北凉王府,斩杀十余万北凉铁骑,还一刀绝杀了某个陆地神仙!”
“啊?”
“小姐,是不是探子无聊,与您说笑啊?”
紫衣女子抬头看向北方,神情凝固片刻,喃喃道:“我要去北凉看看——“”
ps:说吧,雪中都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