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好朋友,吕方赫然被一个背负大刀的高大汉子扶著。
“我?我叫李吉,是来往瓦罐山剿匪的军使。”
李吉轻笑一声说道。
橘红的太阳没入山林,向西眺望,天空与大地交界处,云气聚拢。
整个天幕黯淡下来,这是入夜的前兆。
耿春的耳朵始终是保持小幅度的颤抖,贴在地面。
“加亮先生,我听不到了。”
耿春爬起来皱著眉头说道,心气不免有几分泪丧。
一旁的士兵举著火把。
吴用摊开手心仔细一看,三枚铜钱静静躺在手心,此卦面已经是第六道,足以组成一道卦象。
“没事。坤卦,饿虎得食。坤者顺也,內外纯阴,其性柔顺,乃是遂心如意之兆。”
吴用一手轻授鬍鬚淡淡说道,
“这样可就太好了,阮家三位哥哥必定马到功成,就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
耿春挠了挠后脑勺,脸色微微发红地说。
“不,你已经立功了,没有你的侦察之术吊著。光是靠我一人打卦,未必能这般准確。好小子,你很不错。”
吴用轻声点评一句。
要说在李吉一群手下人中,吴用反倒是最喜欢耿春这样的少年郎。
少年天性质朴,没有杜顺那种老油条气性。
没有韩当偽装出来的呆愣憨傻之气。
更没有阮氏三兄弟隱隱潜藏的一份狂傲这种性情反倒是最让人討喜。
李吉从吕方口中得知尚且有一个郭盛被飞天夜叉缠上后,就前往营救西北方位营救。
他分出一支人马,二十来个,让吴用带队继续追猎生铁佛崔道成。
吴用长於打卦且懂一部分阵法,观人气运望气之术,能避吉凶。
甚至就其本身也有不错的武艺在手,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知道吴用的铜链可是招架过赤发鬼刘唐与插翅虎雷横的。
而阮氏三雄也早就点燃本相,三人合力杀一个二境门槛徘徊的武夫,绝不困难。
另外还有耿春这个追查能手,一群军汉,没道理放走了生铁佛崔道成。
至於其中会不会有危险?
呵呵。
李吉养一群兵马是来助力自己称王称霸的,而不是给天罡地煞当保姆。
让他们去追杀崔道成肯定也有危险,可兵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谁不经歷危险?
就算是李吉那也是打生打死,何曾轻鬆过?
阮氏三雄献宝有功,按理说应该放在更合適的位置,警如领水兵什么的。
可问题在於李吉手头目前不是没人吗?
不用阮氏三雄文用谁?
而在吴用与耿春交谈的间隙中,爭功心切的三阮已经开始了与崔道成的交锋。
崔道成被李吉的人马给惊走,属於望风而逃。
他仗著脚程极佳,先是快步去了一趟山顶废弃的大庙,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装了些金银,
然后才顺著山背方位的小路而走。
那条小路与匯聚的涧水相交,极为僻静在生铁佛崔道成看来走水路没道理被追上的。
岂料吴用打卦早就测出其生门,让三阮赶赴而去。
至於吴用为何再度分兵,自己带著剩下的人马与耿春沿著崔铁佛布置的痕跡阻击主要是考虑到万一,那贼廝故布疑阵,放跑了反倒是不好与李吉交差。
打卦从来都只是一种推算。
如果仅靠卦象就能算到一切的吉凶福祸,那岂不是成了活神仙?
更多的时候,卦象都是起一个辅助作用。
多一种可能性罢了。
河底清溪涓涓而流。
崔道成背著包袱,手持戒刀,当即跑到溪水边饮水。
他一路马不停蹄上山下山这会儿正是口乾舌燥的时候。
头甫一勾下。
“不好!”
生铁佛崔道成脸上的神情大变。
水募地暴溅而起,一柄钢叉从溪水底猛刺出来。
这一叉子来得尤为狠辣,时机更是妙到巔峰,正是崔道成气歇转劲的节骨眼上。
生铁佛崔道成甚至来不及架戒刀抵挡,只能憋著劲涨红一张脸,用硬气功抵抗。
咯嘣。
钢叉刺入胸膛,入肉寸许,拔出时刻却不见血。
“啊,这人有古怪。
阮小七故意惊叫一声说道,实则李吉早早就交代过崔道成的特点一一肉身坚硬如顽铁。
抽出钢叉的瞬间,再潜溪底,阮小七手臂一滑,身形急掠入对岸。
一番兔起落的交手。
崔铁佛身上就被扎了个斗大窟窿眼子,只是全靠一股气劲撑著,肌肉锁死,不见血落。
可这口气一旦泄出,那就糟糕透顶不仅会流血,还会丟掉一部分的气力。
“可恶啊,你们这些奸贼。”
生铁佛崔道成怒道。
这个大胖和尚,戒刀一翻,涉入水中就要去对岸与阮小七廝杀。
“你这廝真是不长记性的蠢物。”
岸边阮小七大笑起来。
水波暴起,宛如猪婆龙突进一般两道身影,径直撞向崔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