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柴进扶住两人后,站定却是深深鞠了一躬。
“倒也真是个知礼的人物。”
曹正心中想看,竟有几分感动。
李吉微微撇嘴,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一一传闻那宋江见著好汉是直接磕头就拜下,柴进的礼仪到底是差了宋江几分。
念头一晃而过,李吉却是也再答谢一礼,口中则道:“微贱之人,早闻柴大官人贵名传播海宇,谁人不知,谁人不敬。今番前来,能识得尊顏,倒是生平之幸事。”
东拉西扯见礼一通,几人分宾主坐定。
柴进才言说起来:“不知两位哥哥,是有何等事情,容得小可相助?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李吉的赤血宝马往柴进家的客栈中一停,柴进就知道这等人物必定不是过去,如往常那般三五两银子就能打发的贼配军。
偏偏李吉,曹正又没露真名。
这种时刻,柴进的话语自然不敢说得太满。
李吉,曹正对视一眼。
柴进见此一幕立刻屏退左右,在场只余下他与那个雪白鬢髮的管事儿。
这下两人才把请託柴进帮忙打听林冲踪跡之事告知出来。
“可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林冲,林教头?”
柴进再三確认道。
“没错,正是家师。”
曹正连忙道,一看柴进这副模样,想著必是有戏的。
李吉端坐一侧等著下文。
他见刘管事眼神幽幽,却是觉得这事恐怕没有想得那般简单。
果然,柴进正要答应:“尊下原来是闻名天下林教头的弟子,刚才失礼了,此於小可而言小事矣,这就召集各路朋友,请他们代为打探———”
“等等!”
刘管事忽地开口道,打断柴进说话。
柴进张了张口,却是臧默下来。
就听刘管事道:“这位豪客是林教头的弟子,敢问尊下又是何人?”
此番却是再次问询李吉身份。
李吉也不好隱瞒,直言道:“吾乃是青州兵马都监李吉,绰號“凶太岁”,执掌一地兵马。林冲与我一好友有旧,只是这事儿毕竟不好调集地方兵马,此番为了搭救於他,只能孤身而来。”
“原是李都监当面。”
柴进与刘管事儿再度行了一礼。
兵马都监这个职位听著不如何厉害,品秩也不高,但確实是实实在在掌控一地兵马的总官。
宋国四百州,州有大小之分,各地皆有不同。
有的一州兵马都监只能掌控千余人马,而有的地方,譬如一一沧州的兵马都监辛从忠则是摩下齐聚七八千的兵力。
在东光一地与沧州盐山府主对时。
廝杀之盛,战事之惨烈,往往血流漂擼。
与青州剿匪而言,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都监豪情万丈,义字当先,让我们这等人佩服不已,只是一点,我得替我家主子再三確定,那就是营救好汉林冲可需要我等搭手?”
混元手刘松再次问道。
“无须劳烦阁下,我们自己便行,区区几个官差,此小事矣。”
李吉轻警了柴进一眼,见柴进不说话,便直言对刘管事说道。
看来府邸上真正能做主的怕不是这个老东西,可问题,刘松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吉心头悚然一惊。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柴进府邸之富裕,完全能够供养得起一位武道三境的强者。
这些年下来,柴进广交四海,就算点子背没有遇到一个念头关的厉害角色。
那招募两三个二境的人物,或者说招募一批次武道一境的人物,总不能算是什么困难事情。
宋国不是没有高手,而是藏匿於民间,武夫缺乏一定的上升途径。
柴进不可能一个都碰不到。
然而府邸上却是一堆的歪瓜裂枣,架子,华而不实。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柴进韜光养嗨。
要么是朝廷方面埋了暗桩,或者两种可能都有。
毕竟往上数几代人出过柴世宗,宋国方面又怎么可能半点不设防?
难道眼下的刘松老头就是那道钉入柴府的桩子?
李吉揉了揉额头,放下手的一剎那,眸中顿时杀机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