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书生则只是简单用绳子捆了捆,待遇最优,也是眾人之中,唯一能够与官差说得上两句话之人。
“吵什么吵,又想吃鞭子了吗?”
声音从外面传入驛站的大通铺。
大通铺外则是站了两个身穿红色扎甲的军卒。
“军爷矣,给口吃的吧,你们酒肉管饱不说,那是应该。可我们就算是牲口,求您老人家大慈大悲,赏赐一口冷粥,半个馒头也行啊。”
书生又惫懒叫道。
“我陈东可是太学的学子,今个儿落难,不代表一辈子落难,说不得哪天就被起用,
各位军爷,劳您赐个体面,再肚饿下去,学生可真就饿死了。我又从未打熬过气力,比不得这些粗糙武夫,我若是饿害病了,可就——咳咳——”
陈东演得声情並茂,没片刻,啪嗒,巡逻的官差真就丟了半个冷馒头进来,
陈东一番感恩戴德,大口吞吃起来,好似连馒头渣子都不肯放过。
走进来的官兵,一直看著陈东吃入腹中才不徐不疾地离开。
整个通铺的恶汉没有一个发出声响。
片刻后。
“教头,教头。”
陈东不动声色把半个又半个馒头,塞到靠墙歇息的林冲手中。
林冲默不作声紧,徐徐睁开眼,眼神凶恶环顾一圈,灰濛濛的眼珠子,藏著一股难以言喻地暴戾,竟无一人敢与林冲对视,好似靠在墙角的是什么荒古凶兽一般。
红眼年轻人的喉头不住滚动,却也没有废话半个字来。
“大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嫌弃谁。”
说完,陈东两指併拢猛地一扣喉咙,呕,呕,发出一阵声响,吐出酸水与又半个馒头来。
湿漉漉的,沾著黏液挺噁心的。
陈东把馒头外皮搓下来,自个儿舔尽。
勉强能吃的小半个馒头则是分给怒眉恶目的男子,以及红眼的年轻人。
至於面对那个肌肉鼓起宛若耗子的肌肉大汉,陈东则是上前解释:“您块头大,这点东西也垫不了肚,明早我的那份吃食给你。”
“咳咳。”
故意咳嗽一声,理了理嗓子,陈东又道:“其他人別怪我分得不均,你们要是想死的,不要命的,儘管去说,我未必会遭一顿恶打。可你们就说不好了。”
“现在正是同心协力的时候,不求你们识得大体,但是希望你们明白野猪林是个什么地方,十个人进去里面不见得能出来一个。”
在陈东的调动下,一个个恶汉默著都没说话,可彼此对此人却也多出两分认可。
“我叫邓飞,火眼邓飞。”
红眼年轻人说道。
“铁面孔目裴宣。”
怒目恶色的男子则是沙哑说道。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
一直到此时,背靠著墙壁,戴著数百斤炼石的高瘦汉子才正式报出名来。
正是李吉等人苦苦追寻踪跡的林教头。
“鲁一,少林弟子,擅於大摔碑手。“
肌肉结隆起好似耗子般的巨汉则是如此介绍道。
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嘘!”
陈东做了一个压低声音的手势。
正值此时。
踏踏踏,脚步声响起。
“押司大人。”
一眾守门的军卒募地喊道。
“元十一,你去哪儿了?”
外面又传来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
“制使大人。”
守门的士卒再次喊道。
“杨制使好,卑职前去恩州府城,领了几个囚犯过来。您第一次押送没经验,卑职再提醒一点,那就是囚徒多多益善。”
儘管没有见到交谈的两者,但是一眾囚徒,已经能够想像得到门外负责押送的正官与副官针锋相对的凶恶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