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號角声,鼓声震耳欲聋。
张叔夜不徐不疾地授了授鬍鬚,然后才道:“不急,仲熊你替为父去囚牢走一趟,把小將荣给提出来。”
“爹爹不与秦统制说一声吗?”
张仲熊轻声问询。
“我有陈太尉手书在手能够调动此城一应兵马,主政一方事务。別说提拿一个犯人,
就算是把他秦明的虎皮给扒了,打入囚牢,他也得乖乖听话。”
张叔夜一脸肃杀说道。
“是,孩儿领命。”
张仲熊行了一道军中礼仪,转身即走,依令而去。
张叔夜站在二楼的阶梯边上,往下一瞅,桌上的酒杯震动不已。
不过上百个军汉,亲卫兵已经纷纷起身,垂手而立,缄默地宛若一尊尊蕴藏煞气的塑像。
“好。”
张叔夜微微点头,看著这些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悍勇士卒。
客栈外喊杀连天,火焰燃烧屋顶,窗户上倒映出街道外的火光。
“杀秦明,救荣!”
“给官兵一些教训。”
“金乌神將降临,尔等狗官还不投降。”
诸如此类不著边际的话语,传入客栈之中。
“造反杀官,哼”
张叔夜冷哼一声,声音一顿继续道:“当诛九族。”
“宋刑律一一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妻妾亦同,祖孙兄弟姊妹部曲资財田宅並没官·—.”
张叔夜口中噗碟不休地说道,一步步走下台阶。
“眾將听令!给俺卯足劲地杀敌,杀光这群反贼!能杀贼首者,头功者,赏钱三千贯,举荐为一州兵马都监。”
张叔夜颁布命令。
“诺。”
一眾悍卒云集响应。
血腥气飘在街头,长街上火光不休。
张仲熊率领十数个亲卫兵前往牢狱而去,却是正撞上吕方带的一队人马。
一袭红甲,大刀长枪,藤牌弓箭,与身著黑紫云袍內著软甲的亲卫兵马狭路相逢。
本来被山贼摁住打的青州府兵立刻提起精神。
“增援来了。”、“我们的增援来了。”
看守牢狱的青州府兵一个个口中不住唤道。
“哼,增援?”
吕方冷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横扫,鲜血进溅顿时扎透一个乱吼乱叫的小兵。
“在我面前还敢行凶?”
张仲熊厉喝一声道,抄起手下扛来的一柄青龙刀,猛斩了过去。
味溜一声。
刀锋落空,吕方眼神骇然,眉头不由一挑,大刀上竟然有一道紫蛟般的虚影。
“我这招仿的可是关胜大刀冥王斩!雷龙出窍,你一介没甚传承的武夫如何能挡住?”
张仲熊厉喝说道。
“来。”
吕方亦不多言,甩了甩方天画戟上的血斑,眼中充斥的没有半点恐惧,反倒是一抹兴奋神采。
“死来。”
张仲熊一声暴喝,手中关刀再度斩出。
咔,两桿长兵器狠狠撞击到一起,发出让人齿酸的金属哀鸣。
张仲熊势大力沉,出刀裹挟蓝紫雷霆。
吕方招式险诡绝伦,画戟划过如逆水行舟,空中阵阵涟漪不断,不时亦有盘旋的白龙嘶鸣。
两人相斗可谓是將逢良才,棋遇对手,砰碎砰的兵器撞击声,响彻偌大一条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