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李吉只是在心底说。
他脸上则是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容,其他几道菜滋味都不错,只有鹿肉脯让人异。
“对了,你大兄最近怎么样?”
李吉吃了七八成饱,忽地一抹嘴问道。
“还是那样,大夫说他被外邪入体,还得好好调养。”、“最近这两日也总是魂不守舍的。”
宝燕道。
“魂不守舍?”
李吉闻言眯了眯眼。
荣堂堂一介第二境巔峰的武夫,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生病?
前些日子,秦明,荣上山。
李吉想著让两人冰释前嫌,专门搞了个晚会。
一眾兄弟一同吃酒同乐,秦明倒是来了,可荣当时就抱病。
那会儿李吉心头就有两分不爽。
“我看你哥哥是有心结吧?”
李吉又道。
宝燕咬了咬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罢了,我看中的是你。他要真是无心与我做兄弟,那就由得他去了。”
李吉似笑非笑地说道,手轻轻一勾,勾住宝燕的下頜。
“不过,不管他如何去想,咱俩的姻缘可不能断。”
李吉想了想又道。
一瞬间轻洮的动作让宝燕有几分羞报,又有几分恼怒,小姑娘霞飞双颊,猛地拍开李吉的大手。
她不高兴李吉的动作,心里却又有几分甜丝丝的。
伴作发怒,宝燕瞪大眼晴,好似只恼怒的小野猫:“要娶我的话,三书六聘可一样不能少。”
说罢,猛地起身,就连食盒也不收拾。
几步快速地闪身下山,活泼宛若矫捷的雌豹,迅速消失在李吉视线中。
李吉搓了搓手指,望著宝燕消失的方向,眼神却是无比阴鬱,“荣这廝到底在想什么?”
夜幕降临。
草原上,错落搭建著牛皮帐篷,毛毡,圈养野兽的木桩子。
帐篷上布满黑色污垢,甚至还有点点血跡。
广阔且点缀著不少牛羊粪便的草场之上,募地暴起一道烟尘。
“驾,驾。”
战马的响鼻声,男人的怒吼齐齐响彻夜空。
粗獷的棕红色大马踏过地上的土坑,铁蹄碾碎大粪,横向衝锋又从一些帐篷上,一跃而过。
浑浊昏暗的天际下,带著一桿青龙棍的男子,露出消瘦且发青的下巴。
发青的部位自然是胡茬子。
男子的嘴里还叼著一截惨白的牛骨,若是李吉在此,自然就能认出.骑在马背上的,是他看不上的,那个所谓宿敌一一史进,史子。
史进在广的草场,纵横驰骋。
枣红战马以风驰电地速度在草地上奔腾,铁蹄踏过,一时的震颤,引得土壤下无数沙虫破壳逃散。
而最终,高头大马穿过大片的荒芜与废墟,来到一处峭壁之前。
眶当。
战马剎住脚步,史进一个翻身下马。
史进站在峭壁边上,俯视著远处夜幕的景象。
一轮冰月高悬,山崖下头的一切都被黑暗所掩盖。
就在此时。
一头黑羽的乌鸦,盘旋著停落在枣红战马的头上。
乌鸦一双瞳孔血红,盯著史进,发出呱呱的噪声音。
“行了,我知道了。”
史进不满言道,把咬开的牛骨骨髓猛地吸出。
待饱腹之后,再把骨头隨意去在地上。
一棍子,插入土中,史进凝神闭上双目。
在旁人看来。
此刻的史进自然是在休息,然而史进却是在与乌鸦对话,精神层面进行交流。
乌鸦的叫声,带看某种寒意。
与寻常鸟叫的频率並不相同,只有精气神高度凝聚的武夫,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特殊。
“阿里奇藏著的长生血就在下方峭壁的山洞中?”
“小心护卫?”
“护卫,那会是什么护卫?”
史进不解口中喃喃低语,募地睁开双眼,口鼻中喷薄出一股青气。
他俯下身,凝神窥视,把体內的青木之气注入双瞳。
一瞬间眼晴变得璀璨若大星,而黑暗中的面纱也为其揭开一角。
山峭壁一侧,洞口中冒出微弱萤光。
那是一种特殊的光华,普通人很难去捕捉得到。
因为那种光华稍纵即逝。
只有武夫,精神高度集中的前提下才能看清。
实际上,那些光是藏著石洞中某种巨型,拥有很多节肢的甲虫的眼晴所发出。
甲虫的眼睛。
腹部的眼睛。
“蜘蛛?”
史进口中呢喃著。
他隱隱窥视其中一角,那是一头腿毛上长满白绒的蜘蛛。
比他见过的最大的磨盘还要来得大。
不!应该是说与那些废弃的帐篷一般的大小。
能够一口塞下牛犊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史进深深呼了一口气。
“武道三境,难道是寻常?如果隨隨便便就能突破,世间无论是草原的金帐,抑或是中原皇帝的龙椅,早就不稳定了。”
“没有谁愿意被奴役,尤其是拥有不同寻常力量的武夫。”
“你想要踏足更高,就得自己好好努力。”
诡异的声音接连从黑暗中响起。
史进心头却是莫名一阵安定。
他知道是那个玄女教的梅侍在说话。
这个女的儘管与玉娇枝的脾气完全是两回事,但是毋庸置疑,確实是在帮助自己。
至少史进看来是这样的。
“好的,我明白了。”
史进振声说道。
“对了,你还有其他要提醒我的吗?”
史进再度问道。
“哼,生死看命。”
身后传来女子的冷哼声音。
史进知道,实际上这是那只乌鸦在传递信息。
“玉娇枝就不会这样,她总会提醒我。”
史进忍不住道。
闻听此言,乌鸦撇过头去,像极了充满嫉意的女子。
“说不定,玉娇枝早就——”
最终,这话没有说出来。
乌鸦只是噪地叫了两声。
望著前方的黑暗。
史进一咬牙手持青龙棍,猛地跳了下去,哪怕明知道下面有著数头庞然大物等著他。
“告诉阿里奇,他输定了。”
史进厉声道,声音在夜空下迴荡。
吼!
黑暗的沟壑中,传来一阵暴戾且森寒的嘶吼之声。
史进手中的青龙棍,这一刻变得宛若烧红的铁块一样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