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虐?跟隨你南征北战,討伐朝廷,难道就不是助紂为虐?你就是好的吗?朝廷就一定是坏的?”
韩世忠的话让李吉眉头紧拧了起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蔓延开来。
“朝廷中有好的,有坏的。义军中也有好的,有坏的,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具体如何,完全是由胜利者书写,完全是由后世中的人来评价,大王说了不算,我说了更不算。另外大王就认为自己很强大吗?”
韩世忠反问。
“难道不是!”
李吉声音中蕴藏怒气。
“我有三千虎狼之师,足以傲啸一地,还不够?”、“我军入境,隨时能破入青州,以梁山为根基,数年內就能纠结数万大军,靠山吃水,雄霸数州,再进一步割据一方也未尝不可。”
李吉急迫说道。
“三千人如何称军?”
“大王的军士虽强,可也就略强於府兵的地步。朝廷最厉害的兵是西北边军,西军中更是有折家军,种家军,杨家军的底蕴,这些部队世袭罔替,战斗力非同寻常。更何况—”
“西军与西夏的铁子交手,往往衝击两三次只要能发起衝锋起来,往往也就能胜利。与辽军交手,则是各有胜败。然而———”
“完顏阿骨打一代天骄,两万对阵七十万。骑兵所过之处,奔跑起来,铁蹄阵阵,整个天空,整个大地都开始倒悬过来。那种威势,大王见过吗?”
“况且,大王知不知道一一西军十八万兵力。三千?如何能挡!大王纵是让完顏阿骨打来领兵恐怕也打不了三千对十八万的战爭吧?”
韩世忠平静地说道。
可越是平静,其中所带给人的压力也就越大。
“我就不能扩军?”
李吉反问。
“梁山能养多少人,一万,两万,三万?五万?十万?朝廷可是有百万禁军韩世忠口中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数字。
“百万?”
李吉轻笑起来,“强军过境,一溃就散,望风就逃。纵是百万又有何用?”
韩世忠眼珠子转了转:“那大王不如与我打个赌。”
“哦?说来听听。”
李吉倒是来了兴趣。
正值此时。
呜呜鸣。
號角声再次响起,李吉定晴看去,隨即就瞧见悬崖下方的山道上好似蜂巢出洞一般,竟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军士。
漫天的黄尘从山道中涌起。
黄尘之中,是乌油油战甲的影子。
军士肩膀上扛著青口疗牙的奇异盾牌,宛若天牛虫一般往紫金山的方向爬来“哪儿来的兵马?”
李吉眼中蕴藏寒光。
“这——.—
韩世忠沉吟片刻,忽地大声道:“这些是济州府的府兵,奔雷卫。”
济州府。
奔雷卫。
张叔夜!
突元地一个名字赫然跳上李吉的心头。
“哥哥,那些盾兵入山了。”
吕方手中紧方天画戟向山崖处走来说道。
“我知道。”
李吉摆了摆手,顺势拔出插入岩石中的乌金重剑。
“不用担心,我们占据上方,地利在我们。我们儘管经过一番热身战,可他们负盾上山更耗体力,战马一衝就能杀溃他们。”
李吉不徐不疾地解释,给眾人树立信心。
“儿郎们,先前的斯杀可有尽兴?”
李吉吼了出来。
他手中的大剑冲天一指,剑尖朝天却丝毫不颤。
足足两三百斤的重剑在李吉手上纹丝不动,静得好似一块黑石。
好似受到某种指引。
脸上血跡尚未擦拭乾净的一群军汉振奋吼道:“未曾尽兴!愿为大王战!”
“可战!”
“可战!”
嘶吼声整齐划一,响彻天空。
山脚下的盾兵好似有感,背负大盾,一手持矛,一手持飞斧的战兵,一个个扬起头来,目光中充斥著嗜血的战意。
奔雷卫!济州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