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借兵
“今日差一点,明日差一点,战场上差別可就大了。“
“那是一道鸿沟,那是生与死的界线。”、“不够快不够烈,不够猛!耶律得忠,我的好副官,记住了一一遇上真正的武道高手,贺重宝教给你的本事,你根本就没办法施展。”、“你气力比他还要弱小,法术过后,阵法又失效,气血强劲一些的中原武夫,纵然是二境也都能一刀死你啊。”
训斥的声音伴隨著啪嘰啪嘰的脚步声,一刻不停。
洒满月光的宽阔庭院之中,大大小小的木头人手持钢叉依靠著某种规律行动而木头人中间围困著一个扎辫子的年轻小將。
年轻小將用手肘轻轻擦刀,刀锋上好似流动著冰冷且森白的月光,异常锐利。
可是无论如何挥舞著手中弯刀,脚下的步伐又无论如何变化。
年轻的小將军都没办法突破木头人用钢叉围拢的圈子。
更没办法靠近庭院中央的一一那一株高大槐树下的傀儡师。
愧儡师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十指连弹,通过银白的丝线,控制著机关木人的一举一动。
夜空下森冷的月光既穿不透枝繁叶茂的槐树。
光线也照不出黑袍人的脸颊。
而站在黑袍人一侧。
嗓门贼大,训斥年轻小將的就是辽国的守关大將一一阿里奇。
哪怕是知道年轻小將身份尊贵是狼主的侄儿,阿里奇依旧照骂不误,骂人的气势十足,无半分的畏惧。
阿里奇有这样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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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辽国最强的一批武夫,且是黄金血的持有者,辽国的守门人。
女真人夺下黄龙府之后,兵分两路。
战略目標一边打辽国上京,一边打辽国东京。
而阿里奇镇守的檀州就是东京最大的一道门户。
此人身材极为魁梧,虎背熊腰不足以形容。
九尺身长宛若铁塔。
面白唇红,森然面孔。
一对黄褐色的招子,穷凶极恶。
阿里奇站著一动不动,用那双倒吊的三角眼瞅人的时候,好似一条从碧水深湖之中探出头颅的挣拧巨蟒,瞳孔幽幽地扫视,完全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险些没把凶恶两字写在脸上。
年轻的小將耶律得忠被黄褐色的目光盯得手臂不自觉地颤抖,下意识地吞咽一口唾沫。
他拧了拧操持弯刀的手臂,发酸发麻的感觉才消退一些。
“真是糟糕透了。”
耶律得忠心中嘆道。
庭院中模擬宋人的六合军阵,实在是让他苦不堪言。
“得忠小子,且再试一把。”
黑袍之下,沙哑声音传了出来。
呼。
耶律得忠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正要应下。
“等等。”
阿里奇忽地出言,打断眼下的这场训练。
耶律得忠闻言一愣。
而槐树下黑袍人则是缓缓抬起头,並且把头颅转到一边,目光盯著门口。
庭院中寒气好似凝聚起来。
直到此刻。
耶律得忠才感受到一阵自光从身后传来。
可他竟不敢转头,因为.不仅是阿里奇的手臂肌肉绷紧,绷得好像弓弦。
就连黑袍人此刻也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畏惧。
那张苍老的麵皮上,森白的脸色比死人脸还要难看。
做一个比较的话就好似空中莹白月光洒落在苍黑的树皮上,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
庭院静悄悄的,静得只有几道呼吸之声。
耶律得忠僵直地站著,感受到空中的气机越发地凝固。
一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耶律忠得的心才逐渐放下去。
干哑的嗓子好似几日未进酒水。
又宛若小刀划拉过爬满狗屎癣般的青苔石壁。
“瘤子史进希望能够与阿里奇先生详谈一二。”
青龙棍的折影投射在冰冷的石板上。
未老先衰,披散著一头白髮的子,著棍立在庭院门口。
呼呼。
阿里奇定了定神,鼻翼间闻到了蜘蛛洞的气味。
那就是他埋黄金血的洞穴。
“好大的胆子。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还敢找上门去,怎么,难道你是要做强盗?”
阿里奇神经高度紧绷,无论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盗走了黄金血。
就凭对方使用黄金血,目前还能保持理智这一点,阿里奇就认可对方。
黄金血是赐予,是馈赠,可更是长生天的诅咒。
在草原上,黄金血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一一疯王之血。
武周时期,草原上的几位可汗,中原的一位松漠都督都曾有服食此物的记录。
可无一例外,最后都疯了。
只不过是坚持的时间或长或短。
阿里奇知道此物能帮助自己实力大涨,甚至有可能勘破第三境,推开第四境大门。
从而去窥视一眼鲜有人知的四境风光,
但最终阿里奇终究也没敢使用。
他只是把黄金血当作藏品珍藏起来,抑或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机会。
万一遭遇解决不了的麻烦才把此物拿来翻盘。
对於阿里奇而言,完顏阿骨打用两方击败七十万大军所带来的压力就好似一朵悬在头顶並且比城池还要大的乌云。
著青龙棍的瘸子並没狡辩,而是直言道:“算我借的,今日来此我再借另一样东西。”
“哦?”
阿里奇挑了挑眉,念头微转,亦不多言,脚步蹬地下一刻如离弦之箭矢,修地出现在史进面前。
森冷的月光拉扯出重重残影。
“你们继续练习,我与这位兄弟说说话。”
阿里奇一扭头对庭院中的老少说道。
“幸甚。”
“请。”
一直到脚步声快消失,庭院中的耶律得忠才敢回头。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阿里奇的步伐缓慢而坚定。
腐子没穿甲冑,一瘤一拐,赤著上身,露出雄壮开阔的后背。
瘤子的腰间系一条粗獷龙纹腰带,倔强地走在前面。
两人的影子被拉长,融入庭院外的黑暗。
咕咕嘟嘟。
瓦罐中煮的茶水不住沸腾,却无一丝香气。
李吉坐在凉亭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也不知是不是被煮沸的水声影响到。
下一刻。
李吉猛然睁眼。
“咿。”
李吉口中发出一声轻呼。
他许久没有做梦了,可刚才却罕见地梦见户山血海,一张张拧的面孔,残缺的尸骸向自己扑来。
脚下是坑坑洼洼的血洼,天空中则是阴森的血色雷电。
如坠地府。
不过。
李吉並没有什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