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钟一共三口,到目前为止,公孙胜只动用其中两口钟。
“怎么会这样?”
黑底千层布靴子一脚踏入残骸遍布的后院,血腥气十足。
林冲盯著地上几具七零八落的户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这边刚入睡没多久,很快就被一阵抓贼的喊声惊醒。
“什么样的贼子敢偷入府衙后院?”
林冲没来及多想,提起大枪就冲了出去。
知县老头待人不薄,脚上穿的千层底就是老头让丫鬟送来的。
林冲有几分感动就打算擒拿住贼人也算是报恩。
一路追缉贼人,可万万没想到踏进后院的一瞬间看到的却是满地的户骸。
宛若被爪子撕裂的身躯,明显不是人力所为,更像是妖魔的行为。
断臂残肢,面目全非。
鲜血的气息直衝鼻头,一直到此刻,林冲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一切未免太巧了。”
林衝心道,用暗红色的鞋子擦了擦土块。
他缓缓回头,隨即又听到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大批量的官兵正源源不断地赶来,並且围拢县衙后院。
夜色中人声嘈杂,马靴蹬地,刀鞘的磕碰,火把燃烧的里啪啦声音,各种各样匯聚入林冲的耳朵。
林冲脚步点地衝出屋子,猛地一跃跳上屋檐。
“果然被包围了起来。”
仅仅只隔了一条街道,乌决决站著好大一批身穿皂服,两袖红云,戴著號帽的官差。
这些人一个个挎著腰刀,正气势汹汹地簇拥著县令老头。
“林缺,老夫好意收留你,你为何盗我库房中的宝物,盗宝也就罢了,竟然还杀我府中奴僕?”
县令老头伸手一指,张口怒骂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林冲嘴角朝下一撇,他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设计入局中,虎妖吃人明显不是偶然,而是背后有人操控。
自己杀了虎妖,早早离去就是“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亏我还给自己化名林缺,却参不透名利二字。”
林衝心中思付,自己说到底被一个所谓的官身打动。
哪怕没动心思,也是下意识把县令老头划拨到了好人一批才遭受此等厄难。
“合该有此一劫。”
林衝口中呢喃著,目光从那些戴著勾网,铁索,斧凿等等军士的身上掠过,再一盘算,前后怕不是能有一两千人。
“狗官,你纵虎妖食人,怕不是林某杀虎断了你的財路?可又有一点,你却是忘了,
虎妖尚且不是林某对手,你这点人手难道就想困住某家?”
林冲眼中杀意喷薄地说道。
“胡言乱语。明明是老夫看你有两分勇力,谁知却收留个祸害。你明明是见財起意,
盗宝杀人。”
知县老头怒气冲冲地说道。
“来人给我用勾锁抓他下来。”
知县老头大怒伸手一指,气得吹鬍子瞪眼。
立刻就有军士操持著大网,锁链,铁鉤,打算把林冲给拉扯下来。
“不用你们拉,老爷我自己下来。”
林衝心底杀意已生,儘管伤势没有痊癒,可背后黑色大蟒幽幽的虚影一闪而逝,显然是动了真火。
铁链尚且没有来得及拋出。
林冲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下,手中一桿黑沉沉大枪镀上一层浓郁到化散不开的光华,宛若一条凶恶的大黑蟒蛇。
蟒蛇张著血口咬向县令老头。
正值此时。
“知县相公小心。”
一道暴喝突袭而至。
吼!
好似猛虎啸月,黑暗中一颗挣狞拳头砸出。
拳罡上好似扑出一头白鬃猛虎,猛虎与黑蟒相撞,掀起层层气浪,光是颳起的劲风扑在周围人身上,都宛若刀子般凛冽。
一时间官差退却数尺,黑暗中一虎背熊腰的汉子,踏著破碎的月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