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喉头皆不受控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轰隆。
雷声响起,闪电划亮夜空。
一瞬间的亮光照亮堵住县衙大门的那道人影。
短暂的亮光扯出的是一个堪称狞的笑容,一柄黑沉沉染血,血跡未乾涸的大枪枪头。
林冲!
“你!”
几个护持县令老头的官差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官差头目口中仅仅是发出一个音节,
下一刻,大枪扫来。
锋利的枪刃就已经划过了柔软的喉咙。
鲜血喷溅出来,打在墙上。
“我林冲报仇,自今日起绝不隔夜。”
林冲吞吐恶气,好似吐信的恶蟒,衙门中的烛光勾勒出林动的影子,竟然不再维持人形。
而是一条巨大蟒蛇的倒影。
另一名官差挥刀斩来,朴刀才刚举起,横扫的大枪骤然加速,一瞬间抽爆颅骨,官差的头颅好似西瓜般爆开。
血肉横飞。
凶狠残酷的屠杀方式,顿时让其余几人被骇住。
“按理说冤有头债有主,某家不该杀你们,但是你们吃官粮,享俸禄,平日也没少欺压普通人,死了也不冤枉。”
林冲吐气说道。
大枪挥舞,鲜血泼洒开来。
残肢断臂,肉糜掛满枪刃。
血污肆意流淌。
林冲头颅两侧太阳穴血管突出,青筋暴起,胸中一股恶气反覆吞吐,而练就的一条恶罡煞,反倒是威势越盛“林,林缺,你莫要衝动。杀了老夫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老夫是官,身后的是朝廷!
杀官就是造反。你要银子不,老夫知道—”
知县老头面目赤红,情绪太过紧张而导致声音又有几分窗,话语只说道一半,林冲大枪猛地划过。
“死!”
林冲暴喝道。
吼。
护持知县老头的龙气,形成一只紫色大鸟,形似鸳鸯。
大鸟飞扑的一刻,嘶嘶!恶蟒吐信,蛇头猛地昂起。
血盆大口张开,一口下去把给活生生吞了。
林冲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神情,大枪划过,血光飞溅,苍老的头颅飞起,穿著官服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墙壁上的火光映照出林冲脸上的神情,阴冷依旧,不过却恢復了几分神志。
“彻底回不去了啊。”
林衝口中无意识地呢喃道。
谁知—..·
“杀官造反当然回不去。官家是要诛你三族的。”
林冲猛一回头,有几分异地看著血泊中的那颗人头。
鬢髮泛白,可苍老的头颅竟然依旧能吐气发声。
“这是什么妖术?”
林冲眉头紧拧。
“老夫气数已尽,这辈子该享受的也享受过,贪权慕色敛財,哪一样没沾过?这辈子已经值得了。但是老夫问你一句,你杀老夫无碍乎是想报仇,可你真的报得了仇吗?”
人头张口说道。
“要杀你的,不是我,是西门庆,是野狐———“”
话题说到这里,县令老头的舌头忽地打结。
他猛一咬牙,嘴巴里流出天片污血。
林冲眉目一紧就见那一颗满是血污的脑袋,吐出一片粉红烂肉,凑近一看,竟然是一条烂舌头。
仅仅只剩一颗头颅的老傢伙,本是打算拖人下水,最终结果却是硬生生咬掉自己的舌头,然后才悽然死去。
“野狐禪吗?”
林衝心道,“之前倒是听过那个名字,没想到已经扎根入了官府。”林冲的脸色阴鬱下来。
他难得做一次好事,哪里会料到前后竟然惹出如此多的麻烦。
“对了,还有西门庆。”
“西门庆是谁?”
念头一个接一个翻滚,林冲紧了紧大枪,“敢犯我林冲者,必诛之。今夜就彻底杀一个痛快。”
一把火点燃整个县衙,林衝口中念叻著西门庆的名字,趁夜而去。
大火吞噬房屋建筑。
县衙门口的石狮子被火光映亮,“快拆房,快”武松焦急指挥著,受知县命令前往缉拿化形虎妖,然而没想到却是被杀了一个回马枪。
待武松率兵马赶赴此地时,县衙內外被屠了个乾净。
哪怕明知道知县老头已经遭遇不测,可正所谓活见人,死见户。
武松挖地三尺也得把县令的户体给找出来。
黑烟滚滚的火场,逐渐被清理出来。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搬出。
“知县相公的身躯呢,还没找到吗?”
武松怒气冲冲地问道。
正值此时。
“不好了,不好了。”
有鸣鏑的差人边跑边豪丧道。
这人额头,腰背上全是血,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武都头,西门大官人家,西门...”
“西门大官人怎么了?”
武松一把摁住那报信的差人双肩问道。
“死,死—”
报信官差的话没说完,武松脚步猛地蹬地,整个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飞了起来。
西门庆是恶人,狠人不假,可如今好歹是武松家的姻亲。
眼下节骨眼上,武松身为都头,有缉盗之责。
如果再控制不住,不是职位能不能保住的问题,而是大概率会有一个刺配充军的下场正因如此,得知西门庆有危险,武松反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只是武松赶到西门庆的府邸上时,几十个护院早就躺在血泊之中,府上管家被折断了手臂,摔在大院一角。
而府邸的主人,西门庆更是死得不能再死。
黑沉大枪刺入肺腑,猛地一绞。
如此伤势神仙也救不回来。
西门庆的尸骸倒在血泊之中,几个妻妾婴哭泣四散而逃。
武松赶到此地时,正巧看到林冲一脚踩扁银酒壶,一手拿枪,另一只手上提著一个巨大的包袱。
林冲一扭头与武松对视。
“你来迟了。”
林冲咧嘴说道,露出满口森白的尖牙,语气中满含嘲讽意味。
“啊啊啊!”
武松太阳穴突突直跳,“宰了你!”武松发出一声猛虎般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