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吉没想到的是,好岁也算是一方人物的扈成竟然直接给自己跪了下来。
扈成三十来许,身材高大威猛,长须垂到胸口。
论外貌倒是对得起英武两字,可胆气却是不足,磕头虫似的,地板一直砰砰响。
“快起来。”
李吉劝道,扈成不为所动依旧磕了几个头,继续跪在地上说:“稟告天王,小人如今家中遭难,请天王为我等做主啊。”
扈成言辞恳切,眸中带泪。
李吉眉头不由的挑了起来。
“前一个晚上,扈三娘还不愿意做带路党,没想到一天的工夫,他亲生哥哥就跪在自已脚下给自己磕头。倒也是世事无常。”
李吉心中闪过念头,同时越发佩服李巧奴的手段。
此女拿捏人心之厉害,若是男儿身怕不是也等若吴用一流人物。
“你有什么事情,说说看。大家邻里邻亲,梁山与扈家庄毗邻而居,早该联繫得更深刻一些。”
李吉缓缓说道。
“咳咳。”
扈成理了理嗓子解释道:“小人昨日——
身为扈家庄少庄主的扈成竟然被一条不知从哪儿流窜出来的恶犬给咬了。
这倒也罢了。
可是到了晚上,扈成高烧不退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与扈三娘息息相关。
红烛摇曳,蜡油顺著烛身缓缓流下,在烛台上凝固成诡异形状。
扈三娘站在铜镜前,手指轻轻抚过镜中模糊不清却又苍白的脸庞。
她望著镜中的自己眼神绝望。
世间上又有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踏著七彩祥云,
万千瑞彩来迎娶自己。
而非是·
扈三娘一扭头,屋角一边,是一只绑著大红的公鸡。
屋子內蔓延著一股奇异的混杂著香火钱纸燃烧殆尽的蜡烛气息。
墙上贴著大红喜字透著暗沉之色却是比乾涸的血痕更为深沉。
窗榻上掛看暗红的绸缎。
绸缎在夜风中摆动,屋檐下则是一对招魂的铃鐺。
叮铃铃的声响,让人胆寒。
“小姐该上妆了。”
有丫鬟带著哭腔道。
扈三娘任由丫鬟施为,戴上镶嵌了明珠的凤冠,披上一袭诡异的大红的嫁衣,嫁衣上金线绣出的风凰有眼无珠。
而踏出闺房的礼堂上摆著的却是一块黑色牌位,上面写著“祝彪之灵”一行血字。
灵位前摆著三牲供品,以及一对象徵喜字的蜡烛。
烛火跳动,闪烁的却是绿光。
影子摇曳。
扈三娘的阴影也被拉长,“时辰到——”由小丫鬟替扈三娘扶起曳地的长裙,扈三娘抱住祝彪的灵牌“一拜天地——.”礼堂上白面道士高声唱喏。
一切宛若阴间。
一滴泪珠缓缓从扈三娘的眼角滑落。
“妹子!”
扈成大吼著从噩梦中醒来。
天还不亮,扈成就去了一趟祝家庄,打算去看一眼扈三娘。
结果却又被祝老太公派人给拦下,说是扈三娘最近病了,不方便见人。
“自家的妹子,堂堂二境武夫比祝虎,祝彪还要爭气,怎么可能生病?”
扈成左思右想一番,再加上听闻欒廷玉都败在梁山手上。
而也正是这些缘故,促使扈成带著一包袱的珠宝,爬上梁山。
“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机会,哪里还能看到祝家如此欺辱我妹子?冥婚娶亲,
实在是欺人太甚。但凡是能看到一点希望,我扈成都愿意拿出全部的身价来搏上一把。”
扈成耿直说道。
“放心。这件事情我梁山给你做主,替天行道,是我梁山的主旨。”
李吉眼神幽幽,把扈成给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