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奉通过寻龙点穴等手段,挑了吉地中的泉眼下葬下先人,最终才有如今的一番成就。
而整个祝家庄遍种白杨。
白杨的根须深入土中,按照阵法韵律排列生长可谓是一座天然的迷宫。
没有一定的经验,贸然闯入此地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走出。
林子深处有不少野兽以及误入此地行人的骸骨。
“此庄光是外围,一共就种植有一万零八百棵白杨木,占地上千余亩。別说区区几千兵马,纵是一两万的大军围攻也拿不下来。”
扈成带路时邀功般说道。
一向嘴毒的陈东冷冷提了一句:“若是直接放火烧山?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扈成顿时语塞。
梁山的骑卒放缓战马脚步与步卒一道行军,再加上兵马俱披黑甲,不经意间看去好似一条穿梭在白杨木密林中的恶。
而两侧的骑兵则是恶蟒生出的肉翅,尤为骇人。
有了扈成带路,祝家庄入山通道上设置的种种机关陷阱也就失去作用。
这条所谓九曲十八绕的盘陀路已再难构成威胁。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祝家庄上空杀气凝结,一时间整个天空募地一暗被一团黑似的千层云给笼罩住了。
云气之中好似藏了无尽的刀戈与兵马的咆哮。
啪嗒。
酒盏落下。
黄褐色的酒液与白色瓷片碎了一地。
祝龙站在高楼上,身披锦衣,腰间掛著两把铜锤,一手摁著兵器,手背上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摁住箭楼的栏杆,手背不住地微微打颤。
素有“龙腰熊背”这等美誉之称,號称祝家千里驹的祝龙此刻再难维持平日波澜不惊的心境。
极目远眺过去,是无尽的刀山甲流。
祝龙的瞳孔一片赤红。
“这,这些都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来到此地?”
杀气腾腾的兵马喊杀震天,似大风从白杨林上呼啸而过。
眶眶眶。
隔老远军士身上甲片的摩擦声就已经传了过来甲片匯聚在一起的声响,就好像是一条大蛇的鳞片在黄土地上摩而过,
“如今正是午时,怎么会莫名其妙有一支兵马入寨?难道——“”
募地,祝龙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
不久前。
欒廷玉一身浴血的回来就已经让祝龙大吃一惊。
要知道欒师修持的可是天罡童子功,金刚不坏体。
“遇到了梁山贼,这伙人比传闻中更加麻烦,危险。”
“千万记住平日要仔细了些,做好庄子的防御。”
欒廷玉一身披血,交代完整一句话之后就入练功密室,闭关修养。
一直到如今都还没出来。
而对於祝家庄有可能被梁山贼寇给盯上的消息。
祝龙其实並未放在心上,有护山大阵在,几万大军来了也是等閒。
祝家老太公,祝朝奉当年拜的师门,可是武神宫走出的一位豪杰开创的门派。
儘管门派不出二十年就消失於滚滚红尘之中。
可留下的那些东西无疑都是最顶级的。
臂如盘陀路上的迷烟大阵。
可如此多的兵马竟然没有触发阵法?
“那就说明真相只有一个——”
“內鬼!”
祝龙太阳穴突突狂跳,“是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祝龙闪过念头,“眼下得抓紧时机,召集人马。”
而不远处。
其他几座箭楼之上则是传来一眾庄客声嘶力竭地吶喊。
“梁山贼入侵了。”
“梁山贼来了。”
“梁山的贼寇,他们来了!”
铁蹄阵阵响起。
號角的鸣咽声音格外沉闷。
祝龙豁然昂首,猛地一跃跳上箭楼的塔尖,脸上一条条筋络绽出如怒龙,抬手张弓搭箭,弓弦撑开如满月。
“鹰!”
一枚鸣鏑拉起尖厉的啸声刺破长空。
祝龙已经来不及下令,就只能通过射出的鸣鏑来號召庄园上的庄客。
鸣鏑一响。
无论是在做什么,必须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刻前往祝家庄最大的院子紧急集合。
同时整个庄子也自发地开启最高程度的防御模式。
庄园內外,一个又一个庄客清点武备,一边跑一边穿猎户服,朝著集合点赶去。
远方。
烟尘滚滚。
一桿殷红的血字旗从空中升起,在灰濛濛的光亮下,旗帜上字跡不甚清晰。
隱隱约约能看到復仇两字。
祝龙浑身上下一阵凛然。
“復仇?”
“难道没有求和的可能了吗?”
咕嘟,咕嘟。
祝龙喉结滚动,一时间握弓的手心沁透汗珠。
而在闷雷一般的铁蹄声中,祝龙好似听到了一阵苍劲雄浑的歌声。
“爷爷生在天地间啊。”
“凛性生来要杀人啊。”
“先斩官府狗腿子啊。”
“再杀州府鸟军官啊,啊啊啊——.爷爷我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啊——”
待歌声渐近。
祝龙揉了揉眼,血色復仇旗杆旁边,另立著一桿迎风招展的湛蓝旗帜,旗帜上一个斗大李字迎风招展。
“李字旗,梁山。李天王?他们是真的来了,梁山贼来了。”
祝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头有三分恐惧七分惊怒。
“俺不曾惹事你们,你们倒是来招惹俺来?莫非真就以为俺们祝家庄无人?”祝龙再次张弓搭箭,眼中冷意磅礴,这一次却是把箭瞄准了那一桿湛蓝的旗帜。
祝龙打算射下旗帜,挫一挫梁山贼的锐气。
只是.—
李吉最擅长的却也是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