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铁匠也早早去世,祝狗儿把铁匠埋葬,开始流落江湖。
无依无靠的祝狗儿为了学得更强的武艺,走最下乘愚笨的路子,靠负碑掛铁练轻功,靠无意捡到的残缺刀谱自学成材,靠无数次拼命攒钱买刀,靠刀头饮血而食,最终成为了一名大漠刀客。
当时时局,天下大乱。
祝狗儿前往关中以求发展。
后来被一位刀法宗师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这个门派就是曾经名震一时却又被赵匡胤马踏江湖,碾碎在马蹄下的天刀宗。
祝狗儿生下一子叫做祝先令,平稳的在门派过了二十来年。
祝先令又有三个儿子。
分別是祝朝奉,祝万年,祝永清。
赵匡胤立国。
武神宫横尽天下牛鬼蛇神。
天刀门被灭,祝先令也死在这场大难。
垂垂老矣的年纪祝狗儿没有一不振,反倒是盗出师门宝物,学习秘术,带著三个孙子,东躲西藏潜伏下来,一路逃到济州。
一直到武神宫被赵匡胤藉助道门之手灭掉,祝家才重新出来活动。
祝狗儿死前把刀术交给天赋最好的小孙子祝永清,財富交给祝万年,秘宝秘术则是留给了祝朝奉,並且死前叮瞩一定要再立师门。
祝家庄这块福地本质上是天刀宗的再起之基。
只不过几年后祝万年横死。
祝朝奉把祝狗儿挖出来埋在福地,一路开始各种发家,至於再造天刀宗一事早就拋在脑后。
而祝永清则是失踪不见。
祝家庄逐渐成长为一头庞然大物。
外人推测一一祝朝奉应该就是幕后的黑手,害死祝万年的真凶。
钱財不会凭空出现,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当然具体如何仅仅是一种旁观者的猜想,真相已经隨著祝朝奉的死亡,再难考究。
按照常理而言,祝家庄本该一路红火下去。
甚至是在天下再度大变之际,截取一线龙运机缘。
只可惜祝家庄撞上了梁山这头更为夸张的庞然大物,一条吞噬天地气运的恶龙。
“所以说祝家庄还有一个叫做祝永清的余孽活著吗?”
李吉思付片刻后问道。
“是。”
扈成点头应道。
“祝永清?”
一旁的秦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是半点没放在心上,“祝家庄都灭了,祝永清就算还活在世上又能如何?若是不知好歹,与我们梁山作对,洒家一根大棒把他砸出骨泥。”
“你还好说,让你带领一支兵马拦住西边,结果祝虎跑了都不知道。”
李吉眉头一横。
“天王这事儿真不赖我啊。哪里想到堂堂东平府的守將,兵马都监竟然如此胆小,只派出一营弓兵远远射了几箭就跑。我还当他们有埋伏,结果是个银样枪头。那祝虎更是无一点胆魄,爹娘老子死了不管半点。”
秦明叫屈地说。
李吉也没再苛责什么,伸手指著推车上的尸骸道:“打扫尸体的士兵营房要洒一层石灰,防止瘟疫。另外,尸体不要搬来搬去,祝家庄的尸体直接就地焚烧就是。”
“是。”
李吉身后几人齐声应下。
夕阳下火光不住跳跃。
晚风吹散焚尸的黑烟,风中带著浓重的尸骨臭气。
一辆驴车正朝著祝家庄的方位不断远离,驴车上的男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庄子。
吊桥內外,户体重重叠叠,血跡染红铁索。
长矛从一名祝家庄军士的背后刺穿胸膛,那人的户体面朝北方而跪,头颅垂下。
而战场的中心,祝龙的头颅被一支长达丈八的蛇矛贯穿。
指向天空的枪刃上,挑著死不目的头颅,泣血脸庞似在述说什么。
“哥哥。”
祝虎望著那一片被鲜血侵染的家园,望著大兄满是不甘的瞳孔,望著城墙上不曾熄灭的火盆,
一双拳头死死紧,指甲插入掌心犹不知道,兴许是內心深处汪洋一般的痛楚,淹没了一切。
风中有压抑的鸣咽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