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高坐於主位之上,梁山的一眾好汉分列两行站立,早晨的阳光透过雕的窗格,在洁白的羊毛地毯上落下点点金色光斑。
李吉一只手把玩著一条紫色的小龙,小龙的尾巴盘旋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亲昵地倚著,好似醋眠。
李吉的拇指则是不住摩著紫龙坚硬实在的鳞甲,感受著紫色小龙温和的体温。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真气化形。”
李吉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战斗时能够把各种龙形真气凝聚成形,也就与武道三境中真气化形一关差距不大。
可一直到自己真正踏入这道关卡时才明百过来。
所谓的真气化形。
並不是简单把真气凝聚为罡煞,凝聚出实体这般简单。
而是实打实让真气生出灵性,宛若活物。
在以前,李吉体內的真气可以用江河湖海来形容,可不管多么浩瀚,死物终究是死物,而眼下真气却是活的,拥有生命,宛若不同的五行精灵。
尤其是真气与武夫心性契合演化出来种种不同的形態,把玩起来別有一番奇特的感触。
“咳咳。”
吴用不徐不疾地咳嗽了一声,李吉才从那种慵懒的状態,回过神来。
“人到齐了?”
李吉正襟危坐问道。
“稟天王,除了秦大將与欒將军,还有梁山上看守家园的几个水师將领外,其余人都已齐至此处。”
何青云出列说道。
这人是最早跟隨李吉的老人,天星应命木叉,目前编入內卫一组。
李吉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一圈。
“打下祝家庄本该论功行赏,不过目前东平府尚且没破,这事儿就先记掛著。另外我昨日与诸位兄弟喝酒时,所说的两件事情,一是发兵盐山,二是协助张叔夜破入檀州城,诸位兄弟有什么看法,尽可以畅快直言。”
李吉豪迈说道。
文武列作两排,一眾悍將目光却是纷纷聚拢向吴用,不过吴用老神在在並不多言。
这时候—
“稟天王,臣有进言。”
陈东踏出一步拱手严肃说道“讲。”
李吉扬手。
“东平府眼下告破在即,董平一死,府中再无大將取之如翻掌之易到时必定能再入一笔不菲的钱粮。可问题在於,弟兄们征战不休,咱们却也没有好好把握时机把这笔钱粮通过招兵买马转化为实力,咱们不应该去跨境,跨海征伐他处,马不停蹄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只会让第兄们疲之不堪,
咱们应该歇息一阵,就算真的要打也先休养將息一番,待到入夏,再谋划各地。”
陈东的提议比较保守,合理!
但是不合李吉心意。
打一个区区东平府,祝家庄就要休养一阵?
那未来转战天下,一场又一场连绵不绝的战爭之潮,梁山又该何去何从,总不能束手待缚吧?
再说李吉练兵本质上就是为了盘下更多的地盘。
没人了,那就去徵兵!
有钱有粮总能徵到。
纵是廉政爱民也不该是梁山发展的时候。
“天王,不可。”
文臣中裴宣站了出来,冷著脸说道:“天王,张叔夜既然没有辜负我们,我们岂可在此时背信弃义?况且檀州虽远,可我们痛击的是辽人!往后的话,旗帜一竖起,天下群雄哪一个不称讚我们,就算是宋廷必定也会对我们放下戒心。另外”
声音顿了顿,裴宣又道:“另外,沧州虽远却也与我们想要成事息息相关,一旦助力东光城,
那就能打灭田虎气焰。”
“田虎此人有地公將军太平方术传承,若真是让其占据盐山偌大一座金山,其势力,必定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是以,绝不能放过田虎,甚至要有比东光城守將更大的决心不惜代价去打。而一旦打下盐山,我们直接与东光城分利。偌大的北方盐利,朝廷,梁山,东光城,辽金商队四家分之,到时候梁山每日便可吞吐海量金银。”
“而未来若是破入沧州,东光城直接就是我们的桥头堡,是以协助东光城是將来之大计,不可图一时轻鬆,而放弃这般机会,给自己养出一个大敌。”
裴宣一席话分析得有理有据而且无比符合李吉的心意。
但是问题来了。
两线作战人员怎么安排?
军士怎么协调?
这些大將倒也罢了,一个个都是精气神十足的武夫,精力充沛。
可普通士卒一场场战下去,必定是受不了的。
其中最重要一点在於李吉要派出去多少人才算是合適?
哪些人去打檀州?
哪些人调去盐山?
如果梁山这边精锐尽出,万一又有贼子偷家如何应对。
这些事情一个比一个麻烦。
“裴兄,你想得倒是不错,可我梁山上下哪里有支持两线作战的兵力?”
陈东有几分怒意的问道。
“陈兄说的是,可无论盐山战场,檀州战场,咱们又都不是主力,只是搭把手而已,凑一凑总能凑出合適的人来。”
裴宣面不改色地强调道。
“加亮,你怎么看?”
李吉这时候问道,心中早已有所决定。
吴用一拱手笑眯眯出列:“自然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而且双线作战咱们都得贏,而且要贏得漂亮。可到底是长线出征,远赴千里,普通士卒不足以为用,容易疲惫不堪,是以咱们当出精锐,
参与两边战爭,闪电击之,唯有速胜才能扬我梁山之威。”
“加亮此言,倒是甚合我心意,那你觉得该派出哪些人作战?”
李吉再度问道。
吴用將了授鬍鬚,正欲说出心中人选·
“报!”
大厅外门子大声喊道:“秦大將与欒大將,凯旋而回。”
“天王,我等杀敌回来了。”
一前一后两道豪迈之声齐齐响起。
踏踏踏。
沉重的铁靴声音传来,秦明提著董贼的头颅,大踏步闯入议事厅中,“天王,你看这是什么?”秦明兴奋地说道,举起手中人头。
李吉挑了挑眉却也没有怪他,而是目光扫视向那一颗满是血污的人头。
董平鼻孔朝天,眼中夹著恐惧,脸上满是血污,断颈处仍在滴血。
“好,董贼已死,东平府告破在即。”
李吉脸上扬起一丝笑意,紧接著伸手一指,安排道:“来人啊,把董平的人头给醃上。尔等攻城时,直接站在城墙外叫阵,只需要把这颗人头给高掛旗帜上就能让东平府城不攻自破。”
对於梁山而言极为重要的祝家庄战役。
在后世的一系列史书上记载却是半点不曾有过。
最多也就是《河图·神武皇帝本纪》上寥寥一笔提及了东平府这个地方。
上面说:“五月初七,天星骤亮。帝出梁山灭东平府,收刀而归,隔黄河以望中原。帝曰:我踞山东,以凯中原,走出梁山方才知晓一一天下虽大,英雄却少。”
那一日。
打破东平府后,李吉站在黄河水畔,双脚没入浑浊的流水之中,身形站得笔直如剑,眺望向远处。
目光空洞越过重重山峦,无尽的云天,
去向了中原最深处的那一座雄城大殿。
而在李吉的身后,是一眾虎狼般的將官,將星林立却又好似傲啸山林的一群猛虎被凑到了一起,尽皆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