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展肃的车。因为是要去医院，江浮雪决定还是先把蛋黄送回家。

幸亏蛋黄从宠物医院出来后，精神状態很好。一进屋就直接奔著自己的猫粮盆去了，吃得头也不抬。

江浮雪看了它一眼，低头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交代好高晴，关好家中门窗，方才重新跟著展肃走出来。

“展大哥，真多谢你。”

“今日这话已经听你说了好些遍了。小雪，你真不用这样。”

展肃这般说，江浮雪还是只觉不好意思，“你对猫毛过敏。如今我把蛋黄养在你家里面。养猫没有不掉毛的，你又对猫毛过敏……等我搬出去之前，一定给你收拾好。”

展肃看向江浮雪，半晌没有说话。

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只是把江浮雪当做一个小妹妹。后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结了婚，嫁了人，才觉得他眼中的小姑娘长大了。

可后来，又知道她离了婚。

本来还在想，什么样的人家辜负了江浮雪这么好的女孩。

得知是何家。

心中却觉得並不意外。

何家……呵呵，何家。

何家哪里有表面上那般风光？

自己早年间失踪的女友，怕是就跟何家有扯不清楚的关係。

不过这些话，说给江浮雪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说，太过了。

可若是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头扎进何家的漩涡里，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展肃想了想，婉转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

江浮雪微微一愣，“展大哥，什么怎么想？”

“自然是关於何羈舟，何家。”

江浮雪眼神微微一暗，“总要何羈舟平安归来再说。”

无论是离婚，还是怎样。一切都要等何羈舟平安回来。

把他一个人生死不明地拋在外面。这种事，她做不来。

“可，然后呢？”

“然后？”

江浮雪被问得一时愣住了。是啊，等何羈舟回来，然后呢？

等他回来，也不过是在那一纸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离婚……

江浮雪垂下头，没再说话。

展肃：“小雪，你是个聪明姑娘。话也不用我说太多，你该想到，何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你和何家，不何时。”

江浮雪抿唇。

是她和何家不合適，还是跟何羈舟不合適啊？

江浮雪深吸一口气：“展大哥，多谢你替我想。可我还是想等到何羈舟回来……”

“我明白。”展肃转动方向盘，开进医院，找到车位，停好车才道：“所以我希望，虽然你今天到底还是来探病了，但你要清楚地知道，你自己是何家的什么人。”

展肃一句话，如空中惊雷。

瞬间炸醒了江浮雪。

是啊，她是何家的什么人？

如果是从前，她可以仰起头来直接说：“我是何羈舟的妻子。”

可现在……

离婚协议书上籤好了她的名字。这句话她再说不出来。

可旁的……

她哪里还有什么旁的身份，能帮她在何家立足？

就是一个外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