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杀戮者都被震住了。
此刻,江浮雪却顾不得別的。
她一眼看到了物资中的伤药,径直扑了过去。
那东西可以给诚哥!能救他,一定能……
下一刻。
“砰砰砰……”
一连串枪响,子弹在江浮雪脚边炸裂,凭空將她和原本应该属於她的物资隔绝。
躲闪之中,江浮雪没能站稳,不小心摔倒在地。
诚哥就在她身后。
正在流血!
江浮雪能清晰地听见,男人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气都如同破旧风箱在拉扯,更多的鲜血从面具边缘涌出,沿著下巴滴落,砸在地上。
伤药近在眼前,她却够不到!
“你们做什么?那是我的东西!”江浮雪厉声嘶吼。
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杀戮者中头领冷笑著,“你的东西?你也要有本领拿才是。粉丝的礼物落了地,也可以先到先得!这是规矩。”
他向前踱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摔倒在地的兔子,以及她身后那个气息奄奄、血流不止的男人。
他的目光扫过诚哥那被鲜血浸透、身体还在无意识微微抽搐的身体,又落回兔子脸上,那眼神如同在欣赏濒死猎物徒劳的挣扎。
这可怜小兔子,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可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都惨白惨白的,褪尽了血色。
想必那张面具后面的小脸,一定早已经满是泪水。
“你的人好像快不行了。”
头目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愉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浮雪的心臟,“真可惜啊,明明是你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救不了他。嘖……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他微微歪著头,像是在认真请教一个有趣的问题,“记住,兔子,无论外面有多少人给你扔骨头,在这游戏里,你永远、永远都只是被追猎的猎物。你翻不了身,也没资格跟我赌。”
“不——!!!”
江浮雪眼中满是恨意。
她知道参加这游戏的玩家,很多都是身不由己。她本不恨他们,没想过要让他们死。
可现在……现在……
江浮雪的嘶吼带著血泪的味道,绝望和愤怒將她彻底点燃。她要救诚哥,然后……然后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
她不顾一切地再次向前爬去,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粗糙的地面,拖动著身体,目標只有一个——那箱子,那药!哪怕爬过去,也要拿到!
“嘖,真是不听话。”
头目不耐烦地皱起眉,眼神骤然一厉。他隨意地抬了抬下巴。
“砰!”又是一颗子弹!
这一次,没有打在脚下,而是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在江浮雪刚刚伸出的、距离箱子最近的那只手的正前方!
子弹钻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和尘土狠狠打在她的手背上,瞬间划出几道血痕!
剧痛让她本能地缩回了手,身体因恐惧和愤怒剧烈地颤抖著,只能死死地盯著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救赎。
“诚哥……撑住……求你……”
她无助地回头,看向那个用生命保护了她,此刻却连呼吸都变得奢侈的男人。
诚哥躺在地上,身体已经不再剧烈抽搐,只剩下微弱而艰难的起伏。面具下涌出的鲜血似乎也变缓了,变得粘稠而暗红。
他那只曾死死箍住她、爆发力量撞开她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极其艰难地、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头颅,染血的面具朝向她的方向。
面具下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更多的血沫涌出来。
但他那只尚能活动的左手,却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抬了抬,腕间,有什么东西闪烁著微弱的银光。
“带她走……”
这最后三个字耗尽了诚哥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他抬起的手猛地垂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紧接著,他身体那点微弱的起伏,彻底停止了。
他死了。
救命的药物,就在江浮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