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葛柏守诺来的很早,早餐羹端上桌,三人已然落座齐整,施父热情招呼:“潘先生您尝尝,阿柔的手艺非常好。”
“阿柔不坐下一起吃吗?”潘葛柏问。
施柔在围裙上擦擦手,“你们先吃,我还榨了果汁去厨房端出来。”
说著她还靦腆提醒:“做的药膳早餐羹,会有一点点中药苦涩…”
“好好好,无妨无妨,健康最重要。”施父笑的连连点头,今天过后潘葛柏答应他的合作让利,才是真的令他高兴。
谈笑间时近七点半,桌上三人满满一碗早餐羹下肚。
施柔端出来的果汁,潘葛柏也赏脸喝下夸讚:“你厨艺確实很好,很独特的味……”
眼前突然恍惚发晕,言语含糊的舌头也捋不直,潘葛柏对施柔这种小白兔不设防,但到底经验老道他瞬间意识到有问题。
“jian…贱……人…”潘葛柏双指插进嘴里深抠,试图催吐。
后知后觉的药效来的太猛,脑袋昏胀全身发软,肠胃蠕动著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常命令手下用这招弄人,如今竟要栽於此!
微涩的苦味哪里是什么药膳,而是近乎满瓶安眠药碾成的粉末,施柔抑鬱症,她有拿到这种处方药的途径和资格。
她缓步从厨房出来,手中提著剁棒骨的锋利砍刀与清丽婉约的气质诡异融合。
“——啊!!!”
施继母瞧见砍刀嚇得厉声尖叫,发软的手脚並用想往外爬,她食用最少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还能做大幅度动作的人。
“別杀我…別杀我……我要报警报警…”
“你『杀人』的时候、在病房气死我妈妈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施柔居高临下俯视。
施继母颤抖著摇头,惊恐眸中难掩愤恨:“秦美死於怪病!你凭什么污衊我,报案去警局你也不能定我的罪!”
“是啊…无凭无据无权定罪……”施柔嗓音逐渐冷硬,生怒到极点的双臂兴奋发颤。
挥起剁骨刀砍向地上攀爬的人,施继母竭力躲避也无法,刀刀落到实处。
法律无法制裁之人,我亲手执刀復仇。
痛苦的哀嚎越来越弱,浑身浸血的施继母昂头拼命发出声音:“……你不许伤害小妹…”
眼泪汪汪滑落,事到如今,施继母只念著女儿,盼著女儿安全。
施柔闻声轻笑,不愿遂她意:“放心,我马上送她下去同你会面。”
一刀挥向脖子,施继母怒瞪著眼死不瞑目。
万事开头难,施柔这下连杀人的恐惧都没了,仇人的血令她快意高涨的兴奋。
提著刀衝过去,手起刀落见血封喉,甚至没给潘葛柏说遗言的机会。
他腕间那串新做的骨链,施柔不知道是残害的谁,但她知道潘葛柏不死,下一条骨链就是她,还有嫂嫂……这样的畜生也配覬覦嫂嫂。
——还剩最后一个。
施父歪著头瘫坐在软椅,脑子昏迷混沌,身体发软到快要滑下去,口齿不清吐出求饶。
“aa……柔…爸爸……呜砰……”
砍刀坠地砰响,黏稠血液滑在刀身,施父死了。
施柔没心思再听他的谎话,她挨个望过去——尸体。
兴奋激素卸下的疲软畅快,脚跟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阳光灿烂处,施柔粲然一笑明媚耀眼。
她杀人了,三个。
手起刀落的杀畜生。
她才不要卑微懦弱的死去。
『选择就是一瞬间的念头,最重要过后得有不后悔做出这种决心的勇气……』
嫂嫂,我不后悔。
…
海城工作日早高峰,道路堵车、地铁拥挤,舒蕙六点半下的飞机,近八点还在去施家別墅的路上,施柔电话由无人接听到关机。
舒蕙总觉得这姑娘在不声不响搞大动作。
车身驶进別墅区,关机的电话终於得到回音,舒蕙滑动秒接:“阿柔,一直没接电话是有事耽搁吗?我很担心……”
“…嫂嫂……”通话对面嗓音断续,气息弱不可闻:“……其实我之前在秦家小住…是被家里逼著来勾搭大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告诉………告诉寧寧阿柔姑姑失约了…抱歉……”
不想再遗留隱瞒,这声对不起施柔到现在才有勇气阐明讲明。
还有年初六別离那天承诺的约定,回港返校时去竹楼找寧寧玩,她要失约了很抱歉…
她要去找妈妈团圆了。
死亡於她而言,是对痛苦的解脱。
通话被施柔掛断。
车身停下,施家別墅外围了一些人,警方拉出警戒线,舒蕙飞奔往里冲的身影被拦下。
“我是亲属,让我进去…”
警察见她满脸焦急忧虑,拦截的手放下。
天边耀眼的朝阳,突地受飘来的厚云层遮挡。
叮咚——手机信息响铃。
“关暗名”:夫人,林文冉紧急送医了,同boss一样咳血不止的昏迷。
舒蕙脚步快速,扫了眼信息心下一震,差点撞上往外抬的白布担架。
工作人员为避开她身形一晃,盖白布的担架垂落一只手臂,腕间骨链响声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