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憋著笑回道:“回皇阿玛,儿臣这是...呃...与將士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康熙挑眉,“朕看你是带著保成胡闹还差不多。”
在漠北风吹日晒不到半月,胤禔原本英挺的面容晒得黝黑,此刻顶著满脸炭灰,活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
胤礽见状,不由轻笑出声,转头命宫人:“去取块乾净的帕子来,再兑些温水。”
宫人很快端来铜盆。
胤礽亲自拧乾帕子:“大哥別动。”
帕子从胤禔的额头开始,一点点往下擦拭。
胤礽眉头不自觉地轻蹙:“都晒脱皮了...”
胤禔难得安静地站著,任由弟弟摆布。
“这边还有。”胤礽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示意。
胤禔乖乖偏过头,露出另一侧沾满煤灰的脸颊。
“好了。”胤礽退后半步端详,忽然扑哧笑出声,“就是这色差...”
原来被擦乾净的部分露出原本的肤色,与周围晒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活像戴了半张面具。
康熙在一旁看著,忍不住也笑了:“该!让你整日疯跑。”
胤禔摸了摸脸,不但不恼,反而得意洋洋:“太子弟弟亲手给擦的脸,晒成炭都值!”
康熙摇头笑道:“罢了,既然都这样了——”
他转身对梁九功招了招手,“去把朕带来的鹿肉和西域葡萄酒取来,再备些时令鲜果。”
胤礽和胤禔闻言一怔,只见康熙含笑看著他们:“既然要烤,就烤些好的。”
说著指了指他们脸上的炭灰,“不过在那之前,你们两个先去把脸洗乾净。”
梁九功连忙带著小太监们忙碌起来。
不多时,精致的银质烤架、上等的松木炭、醃製好的鹿肉和各色点心美酒便摆满了矮几。
康熙亲自挽起袖口,拿起铁夹翻动炭火:“当年朕在木兰围场,可是烤鹿肉的好手。”
火光映在他威严的面容上,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和。
胤禔看著康熙嫻熟的动作,愣了一下。
“怎么?就许你们兄弟玩闹,不许朕也回忆下少年时光?”
康熙笑著將一块鹿肉夹到烤架上,油脂滴在炭上发出悦耳的滋滋声。
见时辰尚早,他便吩咐梁九功去备水,让两个儿子先洗漱更衣。
夜风微凉,草原上的星空格外璀璨,父子三人难得这般閒適,倒也不必急著回帐。
不多时,宫人们便抬来了两个浴桶,分別安置在帐內两侧。
胤礽的那边格外讲究:紫檀木的浴桶边缘雕著缠枝莲纹,旁边的小几上摆著青玉香盒,里头是苏州进贡的茉莉香膏;
鎏金铜盆里盛著温水,浸著几条雪白的丝帕;
就连搁衣裳的屏风都是緙丝山水,在烛光下泛著细腻的光泽。
胤禔这边虽不似胤礽那般讲究,却也一应俱全。
黄杨木雕的浴桶打磨得光滑鋥亮,边上整整齐齐码著,连擦身的细巾都是苏州进贡的软缎料子。
只是主人实在糙得很,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显然没怎么动过,倒是角落里那罐军中常用的艾草膏少了大半。
“大哥你...”胤礽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