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毓庆宫的琉璃瓦上还凝著晨露,胤礽便已收到了六百里加急的军报。
何玉柱捧著漆盘进来时,他正倚在临窗的软榻上批摺子。
“太子爷,漠北捷报!”
胤礽手中的硃笔微微一顿,抬眸时,眼底已漾开笑意。
他接过那封火漆封缄的信函,指尖轻轻一挑,熟悉的字跡便跃入眼帘——
“保成亲览:
八月初一,我军於昭莫多合围噶尔丹部,斩首三千,生擒贼首。胤禔率前锋冲阵时,险些被流矢所伤,幸得朕及时……”
看到此处,胤礽眉头倏地蹙起,捏著信纸的指节微微发白。
待读到后半句“幸得朕及时拽住他甲冑”时,才长舒一口气。
“……朕已命人將噶尔丹押解回京,不日便启程返鑾。你且安心,莫要太过思念。”
最后一句的墨跡略显晕染,像是写信人中途蘸墨时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晨起记得添衣,膳房新贡的雪梨膏可用了?”
胤礽“噗嗤”笑出声来,眼前浮现出皇阿玛板著脸写这等絮叨话的模样。正欲提笔回信,忽听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喧闹声——
“二哥!我们来啦!”
“十弟你慢点!我的字帖要掉了!”
“九哥你別挤我!”
话音未落,十阿哥胤?已经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进来,险些撞翻案几上的青玉笔山。
胤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顺势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哟,咱们十阿哥今儿个怎么来得这样早?莫不是逃了上书房的早课?”
胤?顿时像被捏住后颈的猫儿,支支吾吾道:“才、才没有!是师傅说今日讲《尚书·洪范》,我、我提前温习过了……”
“是吗?”胤礽挑眉,从案头抽出一册《洪范正义》,隨手翻开一页,“那『皇极,皇建其有极』当作何解?这『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又该如何施行?”
“啊?这个……”胤?小脸皱成一团,眼珠子滴溜溜转著往胤禟那边瞟。胤禟立刻抬头望天,假装没看见。
就在这当口,胤礽忽然轻飘飘地补了句:“对了,大哥来信说——”他晃了晃手中信笺,“约莫三五日就到京了。”
“哐当!”
胤祐手里的茶盏直接掉在了地上。
胤禟一个激灵,刚偷藏进袖子的松子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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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原地半晌,突然“哇”地一声扑到胤礽膝头:“二哥救我!大哥说了要检查我的!”
胤禩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十弟別慌,大哥说不定只是隨口一提……”
“才不是!”胤?哭丧著脸抖开信纸,“你们看!大哥特意写了『注意』!上回他写这个,回去就真把我拎去校场扎了俩时辰马步!”
暖阁里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胤禟突然捂住心口,踉蹌著往罗汉床上一倒:“哎呦...我这心口突然疼得厉害...怕是读书太用功,旧疾又犯了,这病啊...没有三五日的静养...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