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监正:“……”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映得小老头那张脸忽明忽暗。
半晌,老监正缓缓抬手,捂住心口。
监正赶紧狗腿地凑上去给师傅顺气:“师傅息怒!要不……要不咱们直接去乾清宫求见?”
“你当乾清宫是菜市场吗?!”老监正气得直哆嗦,“没有皇上宣召,擅闯乾清宫是死罪!”
监正哭丧著脸:“那、那怎么办……”
小老头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拍在桌上:“明日一早,先去太医院找李院使!”
监正瞪大眼睛:“这不是先帝赐给师祖的……”
“闭嘴!”老监正咬牙切齿,“就说老夫旧疾发作,请李院使来诊脉!”
他眯起眼睛,“李院使每日都要去给太子请脉,到时候……”
监正恍然大悟,激动得直拍大腿:“师傅英明!咱们就能跟著混进去了!”
老监正一听徒弟这话,气得鬍子都翘了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想什么呢?!混进乾清宫?你是嫌咱们师徒俩命太长?!”
监正捂著脑袋,疼得齜牙咧嘴:“那、那师傅的意思是……?”
小老头深吸一口气,强压著火气解释道:“李院使每日为太子殿下诊脉,若他能在殿下面前提一句,说钦天监有些调养身子的古法想献上。殿下若是允了,皇上自然会同意召见。”
监正眼睛一亮:“原来如此!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老监正冷哼一声,捋了捋鬍子:“你以为都像你这般没脑子?咱们这是正大光明地请见,不是鬼鬼祟祟地混进去!”
监正訕訕地点头,又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殿下若是不愿见咱们呢?”
老监正气得直翻白眼,抄起拂尘就往徒弟脑袋上招呼:“老夫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还没去就先想著被拒之门外?!”
监正抱头鼠窜:“师傅別打!弟子这不是……这不是怕惹殿下不快嘛……”
“蠢材!”小老头追著徒弟满屋子打,“殿下素来仁厚,就算不见也会给个准话。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才真真是丟钦天监的脸!”
监正缩在墙角,委屈巴巴地护著脑袋:“弟子知错了……师傅您消消气……”
老监正气喘吁吁地拄著拂尘,突然眯起眼睛:“说起来……你该不会是怕见著皇上吧?”
监正浑身一僵,乾笑道:“怎、怎么会呢……”
“呵!”小老头冷笑一声,“去年冬至大典,是谁见著皇上就腿软跪错方向的?”
“那、那是地太滑……”
“前年观星台奏对,是谁紧张得把『荧惑守心』说成『萤火虫守心』的?”
监正涨红了脸:“弟子那是口误……”
“行了!”老监正一拂袖,“明日你就在钦天监抄《周髀算经》,老夫自己去!”
“啊?”监正顿时慌了,“师傅別啊!弟子保证这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