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唇角微扬:“这小子,倒是块安抚蒙古的好材料。”
胤祐,性情淡泊。
康熙轻嘆一声。
让他掌管礼乐祭祀,既全了他的体面,又不会捲入朝堂爭斗。
只是,需防他心生怨懟,被人利用。
胤禩,八面玲瓏,长袖善舞。
康熙的眸光陡然转冷。
让他去理藩院,与蒙古、西藏周旋,以他的手段,定能游刃有余。
只是,需防他藉机结党营私,笼络人心。
胤禟、胤?……
这对活宝,一个精於商道,一个擅长交际。
康熙唇角微抿。
让他们去打理內务府,经营皇庄,既能物尽其用,又能將他们拘在眼皮子底下。
只是,需防他们一个贪財,一个惹祸。
胤祥,年少英武,赤诚忠勇。
康熙的眸光终於柔和了几分。
让他跟在保成身边,既全了兄弟之情,又能护保成周全。
只是,需防他年轻气盛,衝动行事。
烛火忽地爆了个灯,康熙回过神来,望著眼前的名录,眸色深沉。
这些儿子,各有所长,若能用好了,便是保成將来治理天下的肱股之臣。
毕竟,紫微星旁,眾星拱卫。
这才是天家应有的气象。
可若用不好……
他缓缓合上名录,负手望向殿外漆黑的夜色。
——那便只能,一一剪除。
夜风拂过,吹动殿內的烛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保成,朕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只愿你,永远不必面对那些腥风血雨。
*
与此同时,上书房
烛火摇曳,映得窗纸上一片昏黄。窗外夜风渐起,卷著落叶沙沙作响,更显得殿內一片寂静。
“阿嚏——!”
老九胤禟猛地打了个喷嚏,鼻尖红彤彤的,手里攥著帕子使劲揉了揉,一双桃眼里满是委屈:“皇阿玛也太狠心了!这都多少天了,连二哥的面都不让见!”
“就是!”老十胤?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二哥病著,咱们连探病都不行?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越想越气,眼眶都红了,“上次去乾清宫,还没进门就被梁九功拦住了,说什么『太子静养,閒杂人等不得打扰』——咱们是閒杂人等吗?!”
老十三胤祥没说话,只是低著头,手指紧紧攥著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他年纪最小,平日里最黏胤礽,如今见不到人,心里比谁都难受。
“十三,你倒是说句话啊!”胤?急得直跺脚,“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等著?”
胤祥咬了咬唇,半晌才低声道:“……皇阿玛既然不让见,自然有他的道理。”
“呸!什么道理!”胤禟气得直哼哼,“我看就是有人从中作梗!保不齐是……”
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愤愤地踢了一脚桌腿,“反正,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殿內一时沉默下来,只听得烛芯“噼啪”轻响。
胤祥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裹著凉意扑面而来,他仰头望著远处乾清宫的轮廓,低声道:“……你们说,二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