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其实是知道的,他的姑娘很爱漂亮,首饰也很多,之前在江南他就看到她屋子里摆放著各式各样的珠釵、头面。
样式新颖,款式特別。
但因为进京后,她的身份只是侯府的表姑娘,寄人篱下,自然不能太过招摇,平日里装扮都以素雅为主。
但她若是带上各种珠釵,定是美的不可方物。就连宫里的娘娘,怕都不及上半分。
她出事的那日,身上、头上都戴上了许多他都不曾见过的金釵。那日收尸之日,他都收起来了,做工来看的確与平日她常带的几只一致,看来也都是出自江南的玲瓏坊。
如果她还活著,他定要亲亲她,在她耳边夸讚几句,他的姑娘就应该这样肆意地美。
可是,没有如果了。
他的姑娘没了,他的心也空了。
...
广义侯府派人將苏乐悠的生辰八字都退回来了,附带著还送来了悼念的圈,这门亲事终是没结成。
吴景初其实是很有遗憾的,毕竟整个京城,如此容月貌的姑娘,他还没见过第二个。
刘氏踌躇,还在考虑如何和侯爷讲述这些事。
特別是陆子衿那边....
夜幕降临,武安侯府內,一片沉鬱之气瀰漫,武安侯匆匆回府。
听闻陆子衿竟欲迎娶已故苏乐悠之遗体为妻的惊世骇俗之举时,武安侯怒不可遏,脸色铁青,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屋內器物皆颤。
刘氏的心也跟著颤动不已,双腿也不自觉软了。
武安侯隨即怒喝一声,命人速速取来家法,誓要严惩这不孝不义之举。
家丁们战战兢兢地捧来了那象徵著家族威严与戒律的长鞭,武安侯亲自执鞭,每一鞭都蕴含著深深的失望与痛心,狠狠地抽打在陆子衿的身上,也仿佛抽打在自己那颗为子不肖而痛楚的心上。
鞭声在空旷的庭院中迴响,每一声都伴隨著陆子衿咬紧牙关的隱忍,但他眼中却无丝毫悔意。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就去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何时知道错了,何时再出来!”
最终,陆子衿被关入了祠堂,那里供奉著列祖列宗,也见证著家族的荣辱兴衰。
他被锁链束缚,孤独地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四周是静默的牌位与昏暗的烛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秋月將药递给南风,“南风大人,奴婢知道世子爷受了重罚,这是姑娘在世时,世子爷为她进宫求来的上好伤药。请您务必为世子爷上药,让他少受些苦。”
南风看了秋月一眼,见她双眼凹陷,显然这些日子也很悲伤。
他轻轻接过药瓶,向秋月点了点头,“多谢秋月姑娘,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隨后便匆匆赶往祠堂。
祠堂內,陆子衿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而倔强。
南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著背上的鞭痕,那些伤痕交错,触目惊心。
他轻声劝慰道:“爷,您这是何苦呢?苏姑娘若是在天有灵,定也不愿见您如此辛苦。您这样,只会让活著的人更加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