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地逼问,可是连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太可笑了!”
“老爷对管家那么好,管家怎么会杀了老爷呢,他做到了管家,以后还有机会当掌柜的,前程这么好,他怎么会这么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县老爷都没有说话,就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栽赃陷害。”
……
一句又一句的不满,全都是针对张敏之而来的,张敏之並不紧张,她的目光始终在傅景明脸上停留,等下人们的不满声停了下来,这才说道:“昨天你得到扳指之后,並没有去拿圣水清洗,而是在桥下找个位置,洗乾净扳指,然后快速回到厨房,趁著大家都在外头休息的时候,抹上的毒药,你的个子很高,只有你能在不搬动石凳子的前提下够著上面的铁盆。”
傅景明淡淡反驳道:“那也不过是你的猜测。”
张敏之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但是你的个子虽然高,到底没有踩在石凳子上那么方便,手头上还有一枚扳指,你就將扳指放到了柜子上的一侧,够著了那些毒液,然后又取下来。这屋子烟囱有问题,柜子顶部又没有人打扫,积了一层灰,现在,让我们搬一把石凳子瞧一瞧,就会看到,柜子顶部除了铁盒留下的印痕之外,旁边还有一个浅浅的印子,那是扳指留下的痕跡。”
张敏之说完,立刻有官差搬了一把凳子过来查看,之后朝县太爷点了点头。
傅景明沉声说道:“也有可能是別人在栽赃嫁祸於我,凭什么就一定是我乾的!”
“只有你的身高能在踩著台阶的情况下就能够看著柜子的顶部。厨房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石凳子得要两个人才可以搬得动。”张敏之解释道:“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疏忽。”
“也有可能是別的东西……”傅景明正要狡辩,官差已经先一步將扳指取过来放在上头,然后转过身朝县太爷说道,“印子的大小一样。”
“不要著急著为自己辩解,听我说话。”张敏之见到傅景明张口,立刻打断他,继续说道:“方才也说了,柜子顶上灰尘厚,扳指放上面沾了灰尘,你担心拿过去被刘清扬训斥,或者发现破绽,於是又用袖子擦乾净,之后才涂上剧毒。”
傅景明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袖口,立即解释:“我平日事务繁多,何时弄脏我也不知道。”
张敏之並没有反驳,只是接著说道:“你將涂了剧毒的扳指交给刘清扬,自然要想洗乾净手上残留的剧毒,於是熟门熟路,又去了桥下將手洗乾净,那里的水被剧毒污染,周遭的鱼被毒死了几只,被婢女清妍捞起来,你知道那鱼有毒,所以找了个藉口將清妍训了一顿,没收了被毒死的鱼。”
闻言,清妍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竟是……”
张敏之继续说道:“至於那证据,现在应该还留在那里,就是你的脚印,园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可是只要去石头上量一量往来了两次的相同脚印,想必与你的一般无异,傅管家的个子比常人要高,脚应该也会大许多,想来是很好认的。”
官差早已经接到了命令,前往查看,很快就证实这一点。
罗天成想了想,奇怪问道:“张公子你方才说,凶手都是同一个人,但是鲁大人被杀之前,傅管家是和你在一起的,进去之后,鲁大人才死,除非傅管家有分身术,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在你面前割掉鲁大人的头颅,还迅速藏了起来。”
“傅管家虽然没有分身术,但是他依然有办法。”
张敏之將眾人带到小楼,刚刚踏上二楼,就听到某个房间里传来“咩咩咩”的声音,似乎是一只羊,进屋一看,果然如此,那只羊手脚被绑在床上,惊恐地挣扎,仔细一看,它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银线,伸到了窗口,窗口处还有一根粗线,眾人好奇,纷纷到窗口查看,隨即倒吸了一口气,就见到那根绳子上绑著一根巨大的石头。
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张敏之说道:“昨天晚上,你给鲁大人下了迷药,趁他昏睡之时,將这条细线绑在他的脖子上,又把他的头髮一起绑在一块巨石上,那巨石用一条粗绳子掛在三楼的石床上。”
“这样做是为何?”罗天成看著那长长的银线说道,“这种线又细又韧,乃神机营所造,甚至能切割金银,轻易不断……”
张敏之朝李璇点了点头,就见李璇微微抬手,长剑划过窗边,那粗绳子在瞬间断开,只听得“撕”的一声,紧接著又是重重落水声,眾人只觉得眼前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掠过,一股血腥味在屋子里瀰漫开来,转头一看,那床上被绑著的山羊头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未流尽的羊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耳边传来张敏之的声音:“这就是凶手的作案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