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赌局,总是被精心布置成一场盛宴,诱惑如同蜜,甜而不腻,恰到好处地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贪婪之火。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旨在点燃人性中那份对胜利的渴望,一旦贪婪的火焰被点燃,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再难从这方寸赌桌旁抽身。
云霄还是想把这第一次可能必贏的局送给锦余,让她赌上自己残余不多的时间。
儘量的可以试著多延缓一段的时间进行蜕生轮迴。
这样对她而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锦余在看著面前的赌桌,似乎是理解了云霄之前所说的话。
忽然微微摇了摇头,放弃了这次的选择。
“不,我並不想要上这样的赌桌,云霄,我说过我的时间只有这些,其实就足够了,贪心对我而言,除了会造成更大的困扰之外,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一旦顺利延长了自己的寿命又如何,不过是从最多活一个月,变成了两个月而已,这样的时间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不是么?”
锦余看著面前的云霄,其实她可以试著赌一次,將自己的病症如何解决的方法作为筹码。
但一旦失败,怕是会瞬间在体內爆发病症,直接开始蜕生轮迴。
相比於云霄而言,她更想要在这个命运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哪怕是既定的命运,她也早已认同,並且不打算加以反抗。
或许某种程度来说两人极为相似。
但却又在最后的抉择之中,有著极大程度的不同罢了。
云霄没有勉强对方的意思,或许锦余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赌桌。
但现在对她而言,当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那我上桌的时候,你也不要距离我太远,否则我不好保护你。”
她点了点头,看著云霄一步步的走入了那赌桌之前。
甚至不需要明说都能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
如果不上这个赌桌,怕是没法从这个空间里离开了。
也不知道这个【诡秘赌坊】的大老板是谁,为什么会盯著自己。
但目前而言也就只能说见招拆招了。
就在他持握著玛瑙石坐下来的那一剎那。
云霄顿时听到了两声清脆的咔嚓声。
低下头来看去,他立刻就看到自己双腿被两条链子捆缚了起来。
直接死死地绑在了桌腿上,不让自己的双腿分离开来。
“还真是谨慎,防止我赖帐跑路吗?”
就在他缓缓落座的剎那,周遭原本昏黄的灯光仿佛被无形之手一抹,骤然间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红。
几乎是在同一呼吸间,三道幽灵般诡异且面色苍白的人影,仿佛自虚空踏出,悄无声息地围坐在赌桌剩余的三个空位上。
他们的面容白皙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宛如从幽冥世界穿越而来的亡者,全然不似人间生灵。
他们的眼眸空洞深邃,像是被时间挖去了所有的灵魂与光芒,目光空洞无物,丝毫不见活人的灵动与生气。
云霄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三位不速之客身上,他们宛如尸体般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各自占据一方,將整个赌桌的氛围瞬间拉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紧张之中。
此刻,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带著一丝难以名状的寒意,让人心头一紧。
锦余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嚇了一跳。
但好在云霄一旁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而他的眼眸此时饶有兴致的看著面前的这些傢伙。
“还真是宇宙中什么都有,既然你们就是我的对手了,咱们也该开一盘赌局了吧,光嚇人可就没意思了。”
云霄鬆手,放开了手里的那枚玛瑙石。
玛瑙石落在桌子上,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三个尸体的脑袋几乎同时转向他的方向。
它们脸上毫无生气,苍白得近乎透明,肌肤之下似乎一点鲜血都不存在,偶尔抽搐几下,更添了几分诡异与不安。
紧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这些尸体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如同刚从深渊之水中捞起的亡魂,伴隨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水汽与淡淡的腥臭,缓缓瀰漫开来,填充了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云霄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將手按在了眼前的木桌上,目光如炬,锁定在那些已然彻底化作水鬼的几人身上。
手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他周围的气息似乎也在这一刻逐渐有了转变。
深邃空洞的气息以他身体为圆心扩散。
而伴隨著他的声音似乎也显得越发縹緲了起来。
“下注吧,各位,我也不欺负你们,毕竟相对於赌徒,我呢,更像是一个作弊者。”
“所以我赌的东西不多,就赌上我的一切,我需要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还有这颗星球正在发生的一切。”
语毕,云霄的气息驀然间变得幽邃而凝重,仿佛夜幕下的深渊,引人遐想又难以窥其全貌。
他脑后,一片诡譎深邃的黑色太阳悄然悬浮,宛如来自虚空深处的凝视,既神秘又令人心悸。
在那黑洞般的太阳之中,一抹锋锐的剑光时隱时现,如同潜龙在渊,蓄势待发,隨时可能绽放出惊天动地的光芒,將这张赌桌乃至周围的一切,都捲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