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拖不得了,今晚就要得走!”
他金翼怒展,紫金神焰在羽尖燃起,俞珩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在红雾中划出一道耀眼的流星。
那些蛰伏在深渊各层的诡植似乎感知到什么,龙血藤疯狂舞动,星骸兰集体绽放,鬼手蕨的黑雾凝成无数手臂抓向天空,却都追不上那道转瞬即逝的金芒。
“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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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珩在心中默算著八卦阵图的维持时间,背后金翼紫焰暴涨,速度再提三分,罡风將红雾撕开一道久久不散的真空通道,沿途的骨幡草被气流掀得东倒西歪。
一个时辰后,村落的轮廓在雾中浮现,夜已深,唯余几盏兽脂灯在风中摇曳。
俞珩收敛气息落在自家屋檐,木窗缝隙里透出的暖黄火光,在红雾瀰漫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嗯?怎么给我枕头烧了?”
轻轻推开门扉,风凰正四仰八叉地横臥在榻上。
灰色的霓裳羽衣被蹭得凌乱不堪,领口大著露出半边酥胸,莹润的肌肤在火光下泛著诱人的光泽。
一条修长玉腿从裙底探出,毫无形象地搭在床沿,足尖还勾著半褪的绣鞋,青丝铺了满枕,唇边掛著可疑的晶莹。
俞珩摇头失笑,俯身捏住她小巧的鼻尖。
风凰在梦中不满地哼哼,突然一个翻身,双臂如灵蛇般缠上他的脖颈,
“嘿嘿...:..臭道士~”她朦朧著眼吃吃地笑,温热的呼吸带著果酒香气喷在他耳畔,
“在梦里我也要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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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冰凉的手掌突然贴上她裸露的大腿。
“呀啊!”
风凰触电般弹起,睡意全无,待看清眼前人,杏眸瞬间瞪得滚圆:
“吴苦?你去哪...:
俞珩轻笑著打断她“仙子盛情难却,”还残留著她肌肤暖意的指尖划过雪白小腿,笑得意味深长,
“小道真有些后悔出这趟门......所幸是找到了离开此地的方法....
“离、离开?”风凰一时懵住,红晕从脸颊蔓延到锁骨,又迅速被震惊取代,
“什么时候?”
“今晚就走。”俞珩已转身取出她的绣鞋给她穿上,正色道:
“仙子先去洗漱,把衣服都穿上,村口见。”
“这么急?”她手忙脚乱地繫著衣带,“不去和孩子们道个別吗?”
“时间紧迫,来不及了,仙子且去。”
最后一字落下时,他的身影已化作流光掠向村长木屋。
风凰呆坐片刻,突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泪都冒了出来,不是梦!她一只脚跳下床榻,
蹦蹦跳跳地返回房间打水洗漱,
夜色如墨,俞珩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轻轻迴荡,当他来到村长紫的木屋前时,还未抬手,那扇斑驳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紫灌佝僂的身影立在门內,萤光蝶將他脸上的皱纹映得愈发深邃,老人浑浊的眼中闪烁著坦然的光芒:
“王是来道別的吗?”
俞珩微微一证,隨即頜首:
“承蒙村长收留,让我在村子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他指掐子午,郑重地行了一礼,
“感激不尽。”
紫灌连连摆手,枯瘦的手指在灯光下微微颤抖:
“王给村子带来的,远超过我们所给予的。”老人望向窗外的夜色,那里隱约可见青铜大鼎和孩子们锻体的木桩,
“您教给了孩子们智慧,给了我们希望....:
俞珩从怀中取出一片地龙鳞甲,指尖凝聚金芒,用太古文在上面细细勾勒,天圣经与紫魔经的玄奥经义在鳞甲表面渐渐刻成。
“未来天地將有大变,”他將鳞甲递给紫,声音低沉,
“这些功法,劳烦您交给孩子们。”
老人態度庄严肃穆,双手接过。
还未等他开口,俞珩又取出一面青铜板,指尖如刀,在上面刻画出《兽神经》的完整传承。
“清晏心思淳善,伴我最久,”俞珩轻抚铜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此物劳烦您转交给他。”
紫灌终於忍不住问道:
“王......为何不亲自交给他们呢?”老人的声音有些硬咽,
“孩子们若是知道您不告而別...
俞珩望向远处沉睡的村落,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聚散本如浮萍,何必徒增烦恼?”他后退一步,再次深深一揖,
“您老珍重。”
紫灌佇立在门前,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夜风吹动他白的鬚髮,老人突然高声喊道:
“王!孩子们会想您的!”
俞珩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红雾之中,仿佛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不多时,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如流星划破夜空,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天际。
紫灌仰著头,浑浊的泪水顺著皱纹豌蜓而下,
“王如日月高悬,”老人喃喃自语,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只可配天际...
老人擦了擦眼角,小心翼翼地將鳞甲贴身收好,转身关上了木门。
这一夜,村中许多孩子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他们的老师乘著金光远去,临行前摸了摸每个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