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圣子身份还真挺金贵.....
掌教殿內,平日里仙风道骨的长老们此刻却如同市井泼妇般吵得面红耳赤,殿顶悬掛的九霄明镜都被震得喻喻作响,四周侍立的道童们个个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五百万斤源!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的灵果都跳了起来。
玄霄长老那张胖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笔源足够买下一整个中型门派!能发全圣地弟子一年的俸禄!能让那些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怪物豁出命来拼一把!”
他越说越激动,宽大的道袍都被撑出层层褶皱,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河豚:
“这么多源!这么多源啊!那小子要是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我......直接一掌毙了他!”
“玄霄师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钟长老紫袍大袖轻摆,两米多高的身躯像座铁塔般立著,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气坏了身子田师妹可就要守活寡了—
“钟灵道!你他娘的少在这放屁!”玄霄极度痛苦地锤击心口,那声音听著都让人担心他会把心肝脾肺肾都捶出来:
“五百万斤!把老子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源!不说別的,这么多源丟了该怎么办?你能补上我绝不找那小子麻烦!”
钟长老正色道:
“师弟此言差矣,我认为这此次损失不能全怪圣子,匪寇有备而来,请了修为精深的大修士,
带了专门储源法宝,有心算无心,任谁来都要吃这个闷亏,实在不应该过多苛责”
他说著,目光转向旁边一位正在对著空茶杯不断轻啜的高鼻樑修士:
“徐师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太上长老徐载荣仿佛完全沉浸在品茗的意境中,对钟灵道的问话恍若未闻,他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著杯沿,专注得好像杯里装著不死药液。
钟灵道上前劈手夺过他的空杯子,“哗啦”一声,为他斟满滚烫茶水,阴测测传音:
“徐载荣!你老小子別想装死!別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抽调守卫人手,又暗中放消息给那群小贼,这么多年你倒是吃得肥肉满,现在玩脱了就想让圣子背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徐载荣心里一苦,知道不能装哑巴了,急忙传音回道:
“钟师兄明鑑!我接手源殿才几年?到手的油水也就分个一两成,大头不都分给各位师兄弟了吗?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放屁!”钟灵道大怒“五百万斤源丟了责任分明在你!这数目圣子哪扛得住?你赶紧表个態,就说罪不在圣子,全在別天云!”
“对对对!师兄明鑑!”徐载荣大喜。
神识传音不过电光火石间,徐载荣仰头灌下滚烫茶水,喉结滚动间发出“咕咚”声响,他抹了抹嘴角,將空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朗声讚嘆:
“好茶!当真是涤尘洗心的上品!师弟竟一时忘我......”他话锋一转,袖中手指轻弹茶盏,
发出清越鸣响:
“师弟以为钟师兄所言確有道理。”
他转头对玄霄说道“大寇奸诈狡猾,先是遣人支开我紫府高层战力,然后封锁源脉让我们收不到消息,最后携带巨型储源器物潜入盗源,可见蓄谋已久,若全怪罪在圣子身上,確实有失偏颇—”
说著他对左手边面容和蔼的老道使眼色,
“刘师叔怎么看......?”
刘宗彦正端著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不过他反应迅速,顺势授了授雪白长须,茶盏中倒映出他迅速堆起的笑容:
“是极是极......老朽记得三十年前,青冥宗不也是这般失窃....
长相古板的太上长老王承渲沉声说道“任凭大寇谋划如何周密,诸位怎么辩解,整整五百万斤源晶化为乌有,触目惊心的损失明明白白,失责总是跑不掉的,一句有心算无心就可以推脱掉吗?”
钟灵道立即接话: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追回这些损失,”他冷哼一声“这大寇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分明是视我紫府如无物,老夫必要为我圣地討回顏面!”
王承渲沉肃道:
“圣子没能在大寇手中守住圣地顏面,我以为这样的人已不適合做圣子。”
钟灵道拍案而起,指著王承渲鼻子大声道:
“好个王承渲!绕了半天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想让你那宝贝徒弟上位?行啊,让他隨便摘下十三大寇任意一人脑袋,替我紫府找回顏面,我钟灵道第一个拥戴他当圣子!”
王承渲冷冷看著他:
“有意思吗?”
“老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钟灵道昂头道。
王承渲眼底骤然腾起紫芒,死死盯著他,
“小子,这么看著我是想动手?”钟灵道鬚髮皆张,无尽紫气升腾,
“道桓台走一趟敢否?!”
王承渲厉声道:
“有何不敢?!”
“够了!”殿中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直闭目养神的圣主缓缓睁开眼,眸子深处紫气长河流转。
“两位皆为紫府太上长老,口舌之爭有何益?”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在圣主的威压下躬身请罪。
紫府圣主接著道:
“圣子失责,疏於防范,罚去寒崖禁闭三年。”
钟灵道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圣主淡淡的眼神,只能选择闭嘴。
紫府圣主起身走到殿中央,大袖一甩翻卷紫霞“紫府不容宵小凯!今有大寇別天云率眾犯我圣地,劫掠源晶五百万斤,此等恶行,无异於挑畔我圣地威严,若不予以严惩,何以震天下野心之徒?何以护我紫府万年威仪?”
圣主厉声喝道:
“传我掌教令!所有长老隨本座奔赴神城,定要將大寇別天云捉拿归案!让世人知道,圣地不可辱!”
诸位太上长老神色凛然,齐声应和,声音在掌教殿轰然迴荡:
“谨遵圣主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