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紫气凶兽俯首低吼,环绕在俞珩周身,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如神如魔,
“演化凶兽之道,在神不在形。”声音不疾不徐,
“师弟,可悟了?”
刘遂染血的手指在台面抓出五道血痕,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谢师兄.....赐教......”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涌出,
“师弟......希望......今后...”他猛地昂头,脖颈发出可怕的“咔噠”声:
“能一直立於师兄身旁...聆听教诲!”
俞珩眼中紫芒微闪,含笑道:
“可。”
这个字刚落,刘遂的头颅就像被抽走所有力气,重重砸回地面,昏死了过去“哗啦——”
一道玄铁锁链自观风台边缘激射而出,捲起昏迷的刘遂,转瞬间便將其拖入云端消失不见,檯面上只余几滴未乾的血跡,在阳光下泛著妖异的紫红色。
俞珩负手转身,玄色衣袍上未沾染半点血污,他看向王霄与高长异,嘴角著温和笑意:
“两位师弟尽可出手。”声音如清泉击石,
“有何不懂之处,可直接询问师兄,我绝不敷衍。”
王霄瞳孔骤缩,周身突然爆发出比先前更煊赫的气势了,他双足踏在玄玉台面,眉心竖瞳完全睁开,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霄神光如天罚般轰然劈落!
这一次,神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每一枚都蕴含著破界之力,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开始崩塌,露出漆黑的虚空裂缝。
与此同时,高长异清喝一声,脚下道图极速扩张,他双眸中的星河与皓月竟脱离眼眶,在身前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阴阳道图。
面对毁天灭地的合击,俞珩只是並指如剑,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嗡一一”
天穹突然盪开三圈涟漪,如石子投入镜湖。
每一圈涟漪中央,都有一朵道缓缓绽放,第一朵呈玄黄之色,瓣上天然铭刻著山河脉络;第二朵紫气繚绕,蕊中似有星辰生灭;第三朵晶莹剔透,绽放时传出阵阵大道纶音。
“紫宸三?!”云端一位太上长老的紫气剧烈波动,声音都变了调,
“圣子悟性至此!?”
三垂落的紫气如天河倒悬,將俞珩笼罩其中。
他整个人仿佛与天地大道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引动周天法则共鸣,紫气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古老篆文,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坠得虚空咔咔作响。
“是紫宸三宝境!”台下一位白髮长老激动得鬍鬚乱颤“此术需同时参透天、地、人三才真意,我紫府已有百二十年无人练成了!
”
王霄的紫霄神光撞上道,就像冰雪遇上烈阳,转眼消融殆尽,高长异的阴阳道图更是不堪,在古篆文的镇压下寸寸崩解,最后“碎”地炸成漫天光点。
“传闻此术曾与摇光圣地的混元圣光术齐名!”有核心弟子声音发颤“修至大成可万法不侵!”
俞珩脚踏三才方位,每一朵道都对应看一种道韵,玄黄上浮现山河社稷,紫气中倒映周天星斗,晶莹里传出阵阵诵经声,三旋转间,竟在虚空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紫府道图!
天穹之上,三朵道缓缓轮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每一片瓣垂落的紫气都重若万钧,將整座观风台都笼罩在煌煌天威之下。
“紫霄神光,贵在凝练,而非一味追求声势。”
俞珩话音未落,指尖突然进发一点璀璨到极致的紫芒,那光芒细如髮丝,却让所有观战者双目刺痛流泪。
王霄甚至来不及眨眼,就觉脖颈一凉,那道紫芒已如毒蛇般绕颈一周,森冷杀意刺得他浑身毛孔炸开。
他喉结艰难滚动,冷汗顺著脊背浸透內衫,颤抖著摸向脖颈,预想中的鲜血並未出现,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证明方才並非幻觉。
可那股直透神魂的寒意,却让他心臟几乎要撞破胸腔。
“阴阳之道,妙在变化,而非固守成规。”
俞珩又看向高长异,掌心突然跃出两尾灵鱼,一黑一白,首尾相逐。
阴阳鱼游动间,將高长异溃散的阴阳道图碎片尽数吞噬,眨眼功夫,双鱼已膨胀至百丈大小,在空中演化出令人自眩的方千气象时而化作地水风火四象轮转,时而变作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最后凝成一副包罗万象的先天八卦图。
高长异道瞳黯淡,呆立原地,脸上写满震撼,只觉得八卦图中蕴含的玄机变化晦涩难懂,这一刻他终於明白,眼前这位的圣子,究竟站在怎样的高度。
三光芒如天瀑垂落,將王霄与高长异的面容映照得苍白如纸。
俞珩负手立於道之下,声音温和却如天音垂世:
“修行之路,不在爭强斗狠。”袖袍轻拂间,漫天紫气、道纹、异象尽数收敛,如百川归海,復归平静,
“而在明心见性。”
他含笑看向二人,眸光深邃如星空,似能直透人心。
高长异浑身一颤,那双蕴含星河皓月的道瞳不断闪烁,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阴阳眼,在俞珩面前犹如孩童把戏,这位圣子对大道本源的领悟,早已超脱了表象,直指真意。
他忽施大礼,声音发涩,
“长异.....愿追隨师兄左右!只求......只求师兄传授阴阳变化之妙!”
俞珩满意頜首,目光转向王霄。
王霄稜角分明的面庞紧绷如铁,他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眉心那道竖纹不安地颤动,想起方才那道绕颈而过的紫芒,让他真切感受到了生死一线的战慄。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王霄......愿追隨圣子左右!”
声音虽沉,却再无半分不服。
俞珩唇角微扬:
“善。”
一字落下,三齐绽,无量紫光照耀天地。
台下数万弟子目睹这一幕,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圣子无双!”
“紫府当兴!”
声浪如潮,震得云海翻腾。
云端之上,紫府圣主负手而立,眼中浮现出一丝欣慰的讚许:
“圣子终显紫府之主气象,甚善!”他声音虽轻,却如大道纶音,迴荡在所有长老耳畔,
“我紫府后继得人,再无堪忧矣!”
钟灵道抚掌大笑,白的鬍鬚都翘了起来,他目光不断警向身侧的王承渲,
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小子,老夫眼光如何?老夫早就说过,圣子天资绝世,非池中之物!”
“哼!”王承法重重冷哼一声,下頜线条绷得铁硬:
.....且观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