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指尖在小黄牛额头轻轻一点,一道银色流光顺著它的眉心钻入体內。
小黄牛只觉得识海一阵清明,无数要诀如潮水般涌来,它忍不住打了个哆,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得浑身发颤。
它连忙用蹄子在通讯器上打字:
“多谢上尊!晚辈日后修炼上若有疑难,可能叻扰?”
俞珩点头:
“可。”
楚风站在一旁,看著小黄牛尾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觉得自己带小黄牛来见俞珩,或许是做对了。
待楚风与小黄牛的身影消失,俞珩身形一飘,如一片紫叶落在庭院中央的青石之上。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恰好落在他的紫袍上,衣诀翻飞,带著几分遗世独立的孤寂,他先凝神静气,缓缓运转从楚风那里悟得的大雷音呼吸法。
甫一吐纳,口鼻间便喷薄出璀璨的雷光,起初如细碎的金蛇在唇齿间游走,转瞬便化作碗口粗的雷霆,在庭院中交织成一张电网。
每一次吸气都似有雷神在云端擂动天鼓,沉闷的轰鸣自他胸腔震盪而出,震得周围的玉兰瓣籟坠落;
体表渐渐浮现出金色的佛纹,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与雷霆交织成一张奇妙的网络,
细密的电芒自毛孔中进射,將他的髮丝染成金色,每一根髮丝都缠绕著细小的雷霆,骨骼在雷光的淬链下发出“叮叮噹噹”的金属颤鸣,仿佛有无数雷神抢著巨锤在锻造神兵。
臟腑发出共鸣,声如洪钟大吕,在庭院中久久迴荡,气血奔涌如江河澎湃,顺著血管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在雷光中泛著赤金色的光泽。
隨著呼吸节奏愈发深沉,他周身的气息如蓄势待发的惊雷,骤然拔升,縈绕在体表的雷光突然向內收缩,尽数匯入丹田,隨即“轰”的一声炸开,化作一道雷柱,
青石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细密的纹路,庭院四角被震得粉碎,而他的气息如破境雷霆,稳稳地落在了觉醒八段。
雷光渐渐敛去,俞珩周身的佛纹尚未完全消散,气息却陡然一变,转而运转从小黄牛处交换而来的神秘呼吸法一一盗引。
此法一运转,周遭的空气便仿佛凝固了,他的呼吸节奏骤然放缓,细若游丝,甚至听不到一丝声响,周身却渐渐瀰漫出一层朦朧的白雾。
这雾气不同於寻常水汽,而是带著淡淡的道韵,將他的身影笼罩其中,宛如仙体出世,不染凡尘。
若此刻有执事路过庭院,定会惊觉眼前的道人正飞速淡化,仿佛要与暮色中的庭院融为一体,
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隨著呼吸深入,虚空中传来细微的“咔”声,初时如枯叶碎裂,渐渐变得如法则崩裂般刺耳,那是盗引呼吸法在牵引天地大道,以此淬链自身。
俞珩的肌肤表面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这具从画中走出的躯体,竟还能排出如此多的杂质。
他的身躯被一层晶莹剔透的灵光笼罩,肌肤如最纯净的琉璃,泛著淡淡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月光越过院墙,落在他的眉心时,俞珩缓缓睁眼,眸中似有星河倒转,
“觉醒九段了。”
他低语,指尖轻捻,一缕残留的大道道韵在指间流转,那是盗引呼吸法从天地法则中“偷”来的玄妙,似能窥见世间最隱秘的运转规律。
“盗引..:::.果然玄妙。”俞珩微微一笑,紫袍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心中已有计较,此法能在战斗中窥探对方功法奥义,日后的修行之路,必將事半功倍。
此后数日,晨曦初露之时,楚风与小黄牛必定踏著朝露前来拜访。
一人一牛在俞珩指点下修行,周身时常进发出绚烂神辉,时而如星河垂落,时而似银龙冲霄,
这般动静引得陆通频频侧目,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位玉虚宫管事终究按捺不住好奇,私下询问道:
“我玉虚宫在册的异人无数,道长为何独独青睞楚风?”
俞珩闻言,嘴角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没有回答。
陆通见状,也知趣地不再追问。
这一日,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朝霞如血,染透云层。
天边的朝霞突然变得粘稠如实质,漫天霞光化作奔腾的溪流,如百川归海,朝著俞珩所在的庭院涌去,在他头顶凝成一片绚烂的光云。
俞珩盘坐在青石之上,双目微闭,运转盗引呼吸法,肌体顿时绽放璀璨神光,血肉震颤如雷鸣,骨骼碰撞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五臟六腑共鸣,似有仙音繚绕。
他正处在一场迅猛的进化之中,周身毛孔喷薄霞光,每一寸肌肤都在蜕变,生命层次正发生质的飞跃。
“轰一”
突然,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轻响炸开,仿佛某种桔被打破。
剎那间,他整个人化作一轮炽盛骄阳,万道神光自体內炸开,连初升的朝阳都为之失色。
待光芒渐敛,俞珩缓缓睁眼,眸中似有日月轮转,他感受著体內澎湃如潮的全新力量,低语道“这便是......迦锁境。”
此刻,他的神识內视己身,赫然发现四肢百骸、五官七窍,乃至思维意识,皆被一条条色彩斑斕的神秘锁链禁。
这些锁由不同属性的法则之力凝聚而成,赤红如火的锁链缠绕心臟,漆黑如墨的锁链束缚神识,银白似雪的锁链禁双足......每一条都重若山岳,坚不可摧。
俞珩运转呼吸法,浑身爆发惊天威势,试图震断锁。
然而那些神金锁链纹丝不动,反而绽放刺目神光,將他镇压得闷哼一声,他顿时明悟,单凭呼吸法已难以突破,需要寻找与之配套的“媒触”,藉助外力资源方能勇猛精进。
思及此处,他长身而起,拿起狼毫笔,在一张泛黄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字。
笔锋流转间,紫气在纸上凝聚,形成的字跡带著淡淡的道韵,仿佛蕴含著某种玄妙的力量。
写完后,他將信纸轻轻放在石桌中央,指尖一点,信纸便自动抚平,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俞珩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待了半月的庭院,他微微一笑,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茫茫云海之中。
山风徐来,吹动信纸哗哗作响,信纸之上,只有寥寥数语:
“伽锁已现,需寻媒触,你我有缘,他日再见。一一俞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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