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隨我来。”
翠儿的声音適时响起,依旧是那般恭敬温婉,
仿佛只是引领她们穿过自家后园一般寻常。
白灵这才如梦初醒,脸上还带著恍惚的惊嘆。
白瑾迅速收敛心神,压下眼底的震惊,恢復了雍容淡然,微微頷首:
“有劳姑娘。”
她牵起灵儿的手,跟在翠儿身后,踏著满地落英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踩实了,触感真实不虚。
她暗中运转妖力感知,却发现此地灵气充沛,远超外界,
运转起来竟比在青丘福地还要顺畅几分。
这究竟是何等神通?
桃林深处,景致豁然开朗。
一株冠盖如云的古桃树下,虬曲的根须拱卫著一块光滑如镜的大青石。
一人白衣胜雪,隨意的在上面打坐,黑色长髮仅用一根桃木枝松松挽在脑后,
几缕髮丝垂落额前,更添几分疏朗閒適。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俊温润的面容,
眉眼含笑,目光澄澈如秋水,仿佛能洞彻人心。
“白道友,多年未见,风采更胜往昔啊,修为亦是精进如斯,可喜可贺。”
陈玄开口,声音温和清越,如春风拂过。
白瑾敛去所有身为青丘老祖的雍容与傲气,极为郑重地欠身行了一个礼:
“国师谬讚了。老身这点进境,全赖当年国师不吝指点,赐下內丹正法,方能勘破八百年死关,得见真途。此恩,白瑾铭记於心。”
她的语气真诚,带著显而易见的敬意。
陈玄微微一笑,衣袖轻拂。
只见他们身旁的土地上,桃树的根须自然生长、盘绕、塑形,
眨眼间便化作一张圆桌,两把圈椅,桌面上纹理天然,
甚至还带著清新的木香,上面已经放好了茶果。
“坐。”
陈玄伸手示意,自己先在那青石上换了个更閒適的坐姿,
“我不过偶有所得,顺口一提。大道至简,终究要靠自身感悟积累。道友能突破关隘,是你根基深厚,水到渠成罢了。”
白瑾落座,姿態依旧端庄。
白灵则乖巧地站在老祖身后,一双大眼睛却忍不住偷瞄陈玄。
陈玄將一杯茶推至白瑾面前,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白灵:
“你这小狐狸,根骨倒是灵秀得很。区区两百年的修为,竟能直接半化形,將人身稳固到这般地步,倒是少见。”
白瑾闻言,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属於长辈的骄傲:
“国师法眼如炬。灵儿確实是我们青丘这一代中最具天赋的孩子,心思纯净,悟性也高。老身有时也在想,或许…她真有一线机缘,能突破那千年大关也不一定。”
她语气中带著希冀,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说著,她声音温和的对白灵说道:
“灵儿,在国师面前,还不散去你那点粗浅的障眼法?莫要失了礼数。”
一直乖巧站在后方的白灵,闻声微微一颤,小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她小声应了句
“是,老祖宗”
隨即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只见她周身空气一阵细微的、水波般的荡漾,仿佛有无形的帷幕被轻轻扯下。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发顶——一对毛茸茸、尖端带著些许俏皮白毛的白色狐耳
“噗”地一下弹了出来,还敏感地抖动了两下。
紧接著,在她身后,一条蓬鬆柔软的狐狸尾巴也悄然显现,
那白如雪的毛色,此刻似乎有些害羞,
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又忍不住的轻轻摆动。